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殷月城抬手掀翻桌子,满桌酒菜纷飞,杯倒碗翻。

他长眉倒竖,凤眼如火,恶狠狠说道:“你杀了我罢,我死也不告诉你!”

鄢雨空淡淡说道:“你这样说,那就是承认了。”眯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从头到脚细细打量殷月城,好像猫儿打量一条肥鱼。

殷月城隐约猜出他的心意,不由得起了一身疙瘩,说道:“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就算……就算你强迫我和你同床,难道你还能强迫我运转功法吗?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辈子别想尝到玄阴功的好处!”

鄢雨空暗道:“原来你这门功法叫玄阴功。”想了想,说道:“殷少侠宁死不屈,着实令人钦佩。若是换做旁的事情,在下必然退让,但此事实在事关重大……”

殷月城又急又怕,说道:“要不叫你老婆过来,我把玄阴功教给她,你们夫妻关起门来自己练罢。”

鄢雨空怅然说道:“在下残疾之躯,怎忍心耽误人家姑娘一生?老实说,遇见你之前,我是打定主意终生不娶了。”

殷月城大怒,心想:“你倒忍心耽误我!这下子可糟糕透顶了,臭腌鱼把全副身家前途都寄托在我身上,这可怎么办?”

鄢雨空说道:“殷少侠若是执意不允,在下只能不客气了。你就是不考虑自己,总要考虑别人啊,白狐谢雯卿”

殷月城急道:“你这臭腌鱼还要不要脸了?我的身子是我自己的,谁也不能逼我!他妈的,杀人不过头点地,最坏就是和狐狸精黄泉路上做个伴儿,老子死都不怕,还怕你威胁折磨?”

似他这般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鄢雨空一时倒也无计可施,沉默半响,不知想到了什么主意,抿唇一笑,低声说道:“罢了罢了,这叫人于心何忍呐?”拍了拍手掌,唤进仆从,说道:“请客人下去休息罢。”

一名男仆推来一张轮椅,将殷月城放进椅中,推着他往厅外走去。

殷月城拼命扭过头,冲鄢雨空大喊道:“你把狐狸精关在哪里了?”

鄢雨空不说话,殷月城怒可不遏,厉声骂道:“臭腌鱼,你有种就一刀杀了我,你要是不杀我,我迟早有一天吃你的肉,喝你的血!”骂骂咧咧出了大厅,直到走远,料想鄢雨空听不见了,这才住口。

那男仆推着他穿花拂柳,走了一盏茶功夫,来到一间厢房,将殷月城放在床上,便即离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四个青衣小童进得房中,七手八脚把殷月城剥得精光,用绸布浸了热水,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擦洗他的身体。

殷月城给这几个小孩摆弄得毫无反抗之力,当真是恼怒欲狂,“直娘贼”、“龟孙儿”一通乱骂,把四个小童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这四个小童是鄢府的家生子,从未见过如此凶暴粗俗之徒,给殷月城狗血淋头痛骂了一通,不禁又是生气,又是伤心。

一个小童一边给他擦背,一边泪汪汪说道:“我们好心服侍你,你怎么这么凶?”

殷月城说道:“厨房里料理鲜鱼,冲洗得干干净净,服侍得妥妥帖帖,难道对那鲜鱼安了什么好心吗?还不是为了吃它的肉?”

那小童说道:“你身上又没几两肉,谁要吃你了?”

殷月城满腔悲愤难以纾解,怒道:“你过几年就懂了!”

那小童还待追问,另外一个小童低声劝阻道:“少爷不许我们跟他说话。”那小童扁了扁嘴,不说话了。

四小童给殷月城擦了一遍身子,取出一件碧绿色的绸缎袍子给他穿上。

江南丝绸甲天下,这碧缎衫子薄如蝉翼,穿在身上凉丝丝、滑溜溜的,说不出的柔软舒服。

四小童又将殷月城原先的衣履折叠整齐,一小童说道:“少爷说给他穿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