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

扎西师傅耐心等到白烟散尽,凝神观看细线腐蚀的深浅宽窄,接着调整剂量,继续涂抹。

殷夫人既受不了味道,又害怕看见殷月城受伤,起身走到角落里去,口中不断念佛求神。

谢雯卿神情严肃,紧紧握着殷月城另一只手,手心里冒出一层冷汗。

殷月城却跟没事人儿似的谈笑自若,一会儿咬谢雯卿的耳朵说些促狭之语,一会儿用脸乱拱谢雯卿的脖子,终于招得谢雯卿咯咯笑了。

扎西师傅全神贯注以酸蚀铐,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听啪的一声,那铐子裂成两半落在地上。

殷月城乐不可支,举起手腕一看,肌肤光洁完好,就连半点碎渣子都没沾到,喜道:“真有你的啊!”

扎西师傅早已汗湿衣衫,搓手笑道:“小人既然解开了一只铐子,少爷这就算考验过小人的本领了罢?”

殷月城说道:“还有一只呢,你这回要是能用一半时间解开,我就真正服了你。”

扎西师傅暗暗犯嘀咕,但也不敢多问,稍事休息,便开始料理另一只铐子。

虽然有心赶时间,但这种精细活计半点儿也急不得,前前后后仍是弄了一炷香的功夫,右边铐子方才开裂。

殷月城把镣铐丢在地上,重重用脚踩踏了几下,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跳起来翻了个跟头,笑道:“马马虎虎算你过关啦!”

殷夫人取了一锭银子交给扎西师傅,扎西师傅磕头领赏,那小丫鬟就领他出去了。

殷夫人又问殷月城接下来什么打算,殷月城心里是想走的,但殷夫人又是拉手又是抱腰,柔声细语百般挽留。

母子俩正拉拉扯扯弄不清楚之时,那小丫鬟一脸慌张奔回来,叫道:“夫人,老爷回家来了!”

殷夫人和殷月城都大吃一惊,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小丫鬟说道:“我方才送扎西师傅从侧门出去,刚好看见老爷随着乌泱泱一大帮人从主路进来了,为首那人穿着大红袍子,年轻虽轻,但周身气度竟如天王老子般霸道,叫我不敢多看一眼。那人左手边是咱家老爷,右手边是个高高大大的贵族少年,豹子似的一脸狠相,一行人正往咱屋里来呢!”

殷月城这下子可是乐极生悲,登时慌了神儿,颤声说道:“妈巴羔子的,宫梵天怎么跑我家了?他真是神仙会算命不成?”

谢雯卿急道:“明王听说伯母称病,定是起了疑心,要亲自过来看个究竟呢!”

殷月城说道:“留不得了,留不得了!你快带我走罢。”

谁知那小丫鬟通风报信,也只不过早了两三步而已。几人说话间,就听外面吵吵嚷嚷的,一阵嘈杂脚步声围住了大屋。

跟着敲门声响,殷佩山隔门说道:“夫人,大喜啊,九龙明王大人听说你病了,亲自瞧你来了!”

屋里几人慌成一团,谢雯卿打横抱起殷月城,就要从窗户里跳出去。

殷夫人忙死死拽住他,低声说道:“来不及了,这屋子四面八方给人围得铁桶也似,你轻功再好,终究有形有迹的,倘若叫人看见你俩从我屋里出去,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没得拖累咱们一家人!”

殷月城急得快哭了,说道:“那怎么办啊?”

殷夫人说道:“你们快躲柜子里,我想办法应付明王。明王进屋看不到你们,也就罢了。他那样的贵人,总不会乱翻臣妇卧房里的柜子罢。”

殷佩山又敲门问道:“夫人,你睡了吗?”

宫梵天不耐烦了,说道:“直接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