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佩山迟疑道:“这个……这个内子卧床养病,只怕衣冠不整的,倘若冲撞了明王大人……”
慕流星在旁边说道:“殷夫人已是中年,明王大人又那般疼爱殷师哥,这会子亲自来探夫人的病,也是看着殷师哥的面子,不必讲究什么避讳礼节了罢?”
屋里众人听得分明,殷月城无法可施,用口型说道:“进柜子!”
殷夫人和小丫鬟打开东墙下一只大柜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被褥毛毡,匆匆忙忙抱出几床,展开来铺在卧榻上。
谢雯卿抱着殷月城,缩进空出来的柜子里,又扯下黑木四兵器斜着放好。
殷夫人关上柜门,柜中一片漆黑安静,两人只闻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殷月城压低声音说道:“你采花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躲人家柜子里?”
谢雯卿笑了笑,说道:“像你夫君那么厉害的主儿,我也是头一回见。”
殷月城笑着捶了他一把。
那厢砰得一声巨响,外面当真开始撞门了。殷夫人忙叫道:“干什么呢?把人家吵醒做什么?”
殷佩山说道:“你怎么才醒?明王大人来了!”
殷夫人装出慌乱语气,叫道:“哎呦,这可真正是万死莫赎了!快开门!”
那小丫鬟连忙取钥匙开锁,殷夫人一瞥眼看见地下金灿灿的一片,那对烂了的手铐躺在地下,竟然忘了收!
殷夫人心都漏跳了一拍,连忙抢过去踩住铐子,急急忙忙用裙子盖住地下。
只听呀的一声,房门打开,宫梵天当先走了进来。
他眯着眼睛从左至右扫视一圈,眼中精光四射。
慕流星、殷佩山跟着入内,外面还有好多天光寺的喇嘛,虎视眈眈候在阶下。
殷夫人乍一见宫梵天的相貌,不禁一阵恍惚,说道:“啊!你、你怎么变回少年时候了?”
殷佩山忙道:“你发什么痴呢?还不快磕头!”
殷夫人回过神来,赶紧带着那小丫鬟拜倒在地,连连磕头,说道:“求明王大人赎罪,早听人说明王大人相貌肖似前世,但没想到这么像,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好几年前……”
宫梵天充耳不闻,凝神注视屋内陈设。
原来殷月城与裴松声坠入冰河之后,慕流星快马前去搜寻,却只找到裴松声的尸身,只得回去禀报。
宫梵天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派出大批人马搜山,找来找去总是找不到殷月城,于是猜到殷月城杀了裴松声,顺便又来了一次叛寺出逃。
而那赵轩临受惊病重,眼看着是要断气了,口口声声说要见了小儿子密谈一番,再在众人面前留下遗诏。
宫梵天便护送他父子二人去客舍见梁靖阳,又把罗华朝中文武大臣、史官书记、中原及各国使臣都聚集起来听候赵轩临的遗诏,也算是做个见证。
赵轩临入得客舍,便和赵仁景、梁靖阳关门密谈,那裴冷魄一路跟下山,也就守在屋内充当护卫。
宫梵天自持身份,不去偷听他父子三人有何计策,自在别屋歇息。
他又想到殷月城行踪不明,便派人召见殷家父母。
一来知道殷家这一年多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特地安抚几句;二来提醒他们留神殷月城的动向。倘若把人叫到天光寺训话,又太过引人注目,倒不如借着赵氏父子之便利趁机办妥了。
但没想到殷母居然称病不出,这一来宫梵天就起了疑心。反正殷府不远,赵氏父子一时半会儿又没个定夺,便亲自过来查看。
但见殷母房中并无他人,宫梵天略觉失望,伸出左手,手指向上勾了勾,就是允许她平身的意思。
殷夫人连忙起身,宫梵天忽然给地下一抹金光晃了眼睛,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