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依而浴。殷月城懒洋洋倚在宫梵天怀里,说道:“你把我关着也就算了,那赵氏父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宫梵天伸手摸他额头,笑道:“怎么连你都关心起正事来了?别是热迷糊了罢?”

殷月城打了一下他的手背,笑骂道:“爱说不说,我才不稀罕知道呢。”

宫梵天笑了笑,说道:“眼下养着赵氏父子,只是白白浪费米肉,最好是拿他们和大周谈判,为我罗华谋利。现在朝廷里争执很多,有的说要逼大周割让川藏两省,有的说要大周每年进贡钱粮。”

殷月城说道:“那你待如何?”

宫梵天说道:“寿王说愿意签订合约,两国互不侵犯,永保太平。我以为此法可行,另外还可加上互驻使节、开放边境、设立榷场等等条款。其实汉人也不愿和咱们打仗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两国兵连祸结,代代世仇根深蒂固,谁提出和谈,倒像是怕了咱们罗华似的。如今有了赵氏父子做引头,这事儿反而好开口了。”

殷月城说道:“原来和谈是让他们占便宜了。”

宫梵天说道:“那倒未必。若是开放边境市场,罗华人的皮革香料销到中原,中原的瓷器丝绸流入罗华,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朝廷还可派官宦子弟去中原游历,学习汉人的水利农耕、机械冶炼等等技艺。不过朝中意见不一,好些人觉得赵氏父子捏在咱们手里,尽可以徐徐图之,坐地起价。其实拖得越晚,对咱们越是不利。”

殷月城心想这小子不愧活了两辈子,说话句句在理,问道:“为什么啊?”

宫梵天说道:“你掂量掂量那两个人质,赵轩临老儿缠绵病榻,赵仁景则不是真正的太子。若是把汉人逼急了,他们索性等到赵轩临在罗华病死,那就可以名正言顺另立新主,赵仁景也就没用处了。果真如此,谁都讨不到好处去。不过我现在才继位,根基不算很稳,朝政大事半点儿急不得,只能慢慢来了。”

殷月城若有所思,宫梵天说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想给我做左右手吗?那也很好。”

殷月城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想得倒美,又要我服侍你,又要我给你办事,我累也累死啦。”掬起一捧水扑在宫梵天的脸上,手上镣铐哗啦啦带起一片水花。

宫梵天头脸上登时水淋淋的,一把将他搂住,微笑说道:“又皮痒了?”

殷月城咯咯直笑,两人搂抱在一起,浴池中回荡着水声笑语。

这一夜殷月城宿在宫梵天寝室中。翌日清早,两人还未起床,寺中会客喇嘛就匆匆来报,说道有一个坐轮椅的汉人公子求见明王,自称有要事相告。

宫梵天微微惊讶,说道:“是江南鄢家那个少家主么?他怎么来罗华国了?”

殷月城知道鄢雨空和谢雯卿都在罗华,但没想到鄢雨空竟然敢大大方方来见明王,浑身一颤,生怕臭腌鱼要揭露自己在中原种种风流事迹,那自己身上不知还要加多少枷锁!忙道:“这姓鄢的一肚子坏水,你别见他,叫流星把他打发了就是。”

宫梵天看了他一眼,说道:“哼,你心虚了?当时在临仙谷,鄢少爷还出手救过你呢。”

殷月城哈哈笑道:“还有这事儿吗?我早就忘了。我只记得当时我眼睛瞎了,你却连我一个瞎子都不放过。”

宫梵天哼了一声,嘱咐会客喇嘛把鄢雨空迎入神殿前厅。自己换了衣服,把殷月城锁入侧屋,便去相见。

殷月城在肚里把宫梵天骂了一千八百万遍,揣着手铐拖着脚镣,附耳贴到墙上偷听,心里怦怦乱跳,暗想:“若是臭腌鱼要告我的状,我就来个抵死不从。”

只听会客喇嘛通报了一声,鄢雨空温言说道:“鄢某参见九龙明王。”

当日鄢雨空派谢雯卿通风报信、勾结赵氏兄弟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