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我们的孩儿就是小念……小念还好好地活在世上……没错,我们的孩儿不会死的……不会的……”
薛戎见薛颐寥寥几句话,竟引得梅临雪这般失魂落魄,心中也浮现出几分猜疑,踩在薛颐胸口的脚尖微微用力:“继续说。”
薛颐的眼珠震颤着,上面爬满了蛛网一般的血丝:“我们在江心岛上大打了一场,连江心楼都被打塌了。他们都欺负我年幼力弱,柳隽真夺走了你的尸身,梅临雪则抱着那死胎离去了,只有我……除了你手上的白玉戒之外,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后来,我偶然听闻,梅临雪不知从哪得来了一个儿子,每日悉心照料。一开始,我百思不得其解,其后几经探问,才得知那晚在枕流台附近的村落中,有农妇诞下了一个男孩。这孩子坠地以后,虽有鼻息,却既不会哭、也不会笑,像是一直在沉睡,父母认为是不祥之兆,便将他遗弃在了江滩上,不久便被人捡走了。恐怕那便是梅念的真实来历了!”
薛戎心头剧震,他实在无法相信,梅念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弃儿:“可小念初次见到我时,还不知我身份,便对我异常亲近,这可作不得假。”
“那又能证明什么?不过是师尊天生讨那小野种的喜欢罢了!”薛颐咧开嘴角灿笑着,手臂紧紧环抱住了薛戎的小腿,“梅临雪心机深沉至此,为了博得师尊的欢心,竟将一个村妇家中的孩子,强行歪曲成师尊的血脉,师尊可千万不能中了这贱人的圈套!”
薛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对身侧之人道:“梅临雪,我需要你的解释。”
薛颐那一番话,仿佛给梅临雪造成了深重打击,他的神智已然有些恍惚,只一味重复着:“不会的……我们的孩儿……不会死的……他一定还活着……不会死的……”
而薛颐犹觉不够痛快,火上浇油道:“姓梅的,当初是你亲自将师尊送到了柳隽真手中,说到底,害死师尊腹中孩儿的,不就是你这个亲生父亲么!”
方才薛戎心头还在庆幸,梅临雪从未蓄意杀他。可对方的这点善念,与间接夺走他孩儿的性命,又刻意欺瞒他至今的行径相比,似乎已经不值一提。
梅临雪抬起头来,泪水从伤眼中沁出,洇湿了绸布。他膝行至薛戎脚下,试探着去握对方的手:“薛戎……求求你告诉我……我们的孩儿不会死的,他还活着,对不对?我……”
那只手还未触到薛戎的指尖,他的声音便突兀地断了,身体也无力地偎了下来,竟是昏厥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梅临雪才渐渐醒转。他一时没有出声,而是缓慢地撑着地面坐起身来,后背轻颤着,似是疲惫虚弱已极。
薛戎观察着他的反应,冷淡道:“现在,你该告诉我实话了。”
梅临雪听他言辞疏离,似是对自己彻底失望,心头越发悲恸,两行清泪再次沿着面颊落下。
他张了张干裂的唇,艰难地尝试了数次,才总算挤出一点气若游丝的声音:“对不起……薛戎,我终于想起来了,小念他……他确实不是你我的孩子……”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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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恩断义绝
薛戎的面上看不出喜怒,他背对着另外二人,独自步入了庭院中。
在一轮素月下,他用手抚向腹部,似乎回想起了那处蛰伏着一个小生灵的日子,声音平静而渺远:“当初,我虽视这个孩子如累赘,但在得知他活了下来,还平平安安地长到五岁时,我心头是很高兴的。我以为,在这世上,我终于有自己的血肉至亲了。”
他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道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