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令姜峤心里突然生出些空落落的感觉,不过对她来说,这一丝异样转瞬即逝,实在是微不足道。
霍奚舟对姜晚声爱而不得,便拿她当影子,以求片刻慰藉。而她在建邺城举步维艰,必须倚仗霍奚舟的庇护。
如此看来,他们各有所图,互不亏欠。这几日令姜峤辗转反侧的难题,此刻竟是迎刃而解。
“霍奚舟来了。”
云垂野压低声音提醒道。
姜峤抬眼,只见身穿朝服的霍奚舟从行廊那头大步走来。
姜峤垂眼,掩下眸中思绪,将摔断的步摇递给云垂野,轻声道,“收好。”
云垂眼收起步摇,在一旁冷眼看着,只见姜峤施施然转身,笑脸相迎,“侯爷。”
她的笑容和之前没有丝毫变化,就仿佛刚刚从未见过那副美人图,也不知道霍奚舟的白月光是姜晚声。
不知为何,看见姜峤这副模样,云垂野却是暗自松了口气,自从进侯府后就一直不踏实的心此刻也莫名安定下来。
***
姜峤也以为自己能继续唱好这出戏。
同样都是演戏,从前她心无成算,只能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这样尚且能应付霍奚舟,如今既摸准了霍奚舟的心思,理应演得更好更没有负担才是,然而
午后,霍奚舟在书案前提笔习字,几滴墨珠突然从旁边的砚台里溅出来,落在他护腕和手背上。
霍奚舟拧眉,看向身侧研墨的女子。
姜峤心不在焉地握着墨条,终于注意到因为自己力道过大溅出去的墨迹,脸色一变,惶惶然伸手去擦拭。
霍奚舟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姜峤将那原本只有丁点的墨迹彻底蹭开,成了一大片墨痕,霍奚舟的半边手掌都变得乌黑。
姜峤低呼一声,缩回手,佯装愧疚地望着霍奚舟。
霍奚舟:“……”
次日晨起,姜峤亲自为霍奚舟熏衣。自芙蓉宴之后,这些活原本都交给彦翎了,可既是姜峤主动要求接手,彦翎也乐得偷闲。
姜峤将朝服盖在熏笼上,动作细致地抚平褶皱,随后便转身离开,去厨房取了甜汤给霍奚舟送去。
霍奚舟刚好晨练完,像寻常一样接过汤碗,刚喝一口便脸色骤变,半晌才将那口味道奇异的汤咽了下去,“你做的?”
“怎么了?”
姜峤察觉到什么,连忙接过汤碗低头闻了闻,面露诧异,“怎么会有一股酸味?”
反应了半晌,她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妾错放了醋!”
霍奚舟忍不住多看了姜峤一眼,却见她局促自责地垂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回房换衣裳。
一推开门,屋内竟是到处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灼味。
霍奚舟蹙眉,循着味望向内室的熏笼。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姜峤惊呼一声,慌慌张张跑过去,捧起那搭在熏笼上的朝服。
彦翎也赶忙冲过去,两人一通翻查。还好朝服并未被烧损,而是熏炉中的香材出了问题,竟是一批低劣的赝品,所以才烧出这种难闻的气味。
姜峤捧着朝服,委屈巴巴地望向霍奚舟。
只能一身焦味出门上朝的霍奚舟:“……”
最初霍奚舟只以为姜峤是无心之失,并未在意,可这样的“无心之失”接连发生了几次,与此同时,书房窗口的花枝自从起火后便未曾更换过,变得枯朽不堪,惹人注目。
霍奚舟便是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劲来。
“这几日府里可有什么异常?”
霍奚舟叫来霍松询问。
他神色肃然,反倒将霍松吓了一跳,“未曾发现有何异常……侯爷是指?”
霍奚舟觑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