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峤的心一下悬了起来,看似虚弱地站起身,轻咳了几声,“侯爷怎么过来了……”

霍奚舟拧眉,抬手扶住姜峤的胳膊,阻拦了她福身的动作,轻轻一拉,就将人拉到自己身前,垂眸盯着她,“真病了?”

姜峤下意识往后缩,轻声劝道,“侯爷还是莫要离妾太近,若是过了病气……”

说着,姜峤不安地朝云垂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退下。

可出乎意料的,云垂野素来与她心意相通,这次却像是没能会意,依旧垂手站在原地。

“当我是纸糊的?”

霍奚舟扯了扯嘴角,冷冷出声,“若真有病气,昨日在观翠阁就该过了,还等得到今日?”

听霍奚舟毫无忌讳地提及昨日,姜峤的脸瞬间红了,更是一个劲儿的往后缩,内心暗骂了句无耻。

霍奚舟眉梢微挑,松开姜峤,却没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抬手在她绯红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脸皮何时变得这么薄了?”

“……”

姜峤咬唇。

到底是谁的脸皮变厚了?!

彦翎已经将笔墨纸砚都在书案上铺陈完,和后面跟进来的云烟对视一眼,便要退下去。

云烟看向还杵在原地不动的“云杉”,连忙伸手去扯她,却不料手刚探过去,竟就被她冷冷地扫了一眼,吓得动作僵住。

云垂野最终还是跟着云烟退了出去,不远不近地立在廊下。

霍奚舟走到书案前坐下,开始练字。他如今的字写得进益不少,与姜峤的字也越发相像。

姜峤原坐在那儿看书,此刻却被霍奚舟鸠占鹊巢,霸占了地盘,忍不住开口道,“侯爷在书房已有红袖添香,何必非要来与妾身挤在一处……”

霍奚舟执笔的动作微顿。

他从来不屑理会女子那些小心思,此刻却过分敏锐起来。难怪躲在这里称病不肯去书房,还叫了旁的婢女过来,原来不过是为了一句非她不可。

霍奚舟神色莫测地觑了姜峤一眼,唇角扯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轻嗤了一声。

“矫情。”

“……”

也不知霍奚舟脑补了什么,姜峤额角隐隐抽动。

她郁闷地从书案角落拿起自己的书,刚要转身离开,却被霍奚舟叫住,“把药喝了。”

姜峤表情微微有些扭曲,很快又恢复如常,淡定地端起药,走到窗边坐下。

她背着身,转头看了一眼专注习字的霍奚舟,手腕一翻,就将一整碗药尽数倒进了窗边的花盆里。

浓黑的药汁融入花泥,姜峤放下药碗,又将云垂野塞给她的蜜煎果子含在嘴里,一脸餍足。

“喝完了?”

霍奚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姜峤一噎,还没来得及品出什么甜味,便将蜜煎果子咽了下去。

霍奚舟不知为何又走了过来,端起药汁见底的碗,眉眼间显然带着些怀疑,“这么快?”

姜峤不爱喝药的毛病,他早就从三个婢子的口中知晓。

视线落在一旁花盆里湿润的泥土上,霍奚舟眯了眯眸子。

姜峤心虚起来,侧身挡住花盆,站到霍奚舟面前,楚楚可怜地皱着脸,“喝完了,这药真的很苦……”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暗,竟是被霍奚舟倾身封住了唇。

霍奚舟抬起她的脸撬开唇舌。姜峤身子一颤,呜咽了一声,抬手推拒,却反被霍奚舟靠过来的威势逼得退了两步,后腰抵在了半掩着的窗上,不得不向后仰。

廊下,彦翎和云烟也听得了屋内的动静,对视一眼,纷纷垂头。

唯有扮作“云杉”的云垂野抬眸朝窗边看去,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