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 她又察觉出不对,这么说倒像是在指责主子苛刻似的。
云烟连忙补救,“侯爷并非有意如此,只是性格使然,不近女色……”
见她急得都快哭了,姜峤才反应过来,安抚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多心。”
云烟察言观色,见姜峤确实不像故意试探,才松了口气。回想起姜峤今夜回来时的模样,云烟脑子里灵光一闪,“娘子,侯爷对你自然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吗……”
姜峤垂眼喃喃。
“侯府人人都知道,娘子是第一个进主院的女子,也是第一个被侯爷带出府、共乘一骑的女子,还有芙蓉宴那日,婢子听说,若不是彦翎拦着,侯爷怕是都要跳下荷塘救姑娘了!”
云烟神色暧昧,“侯爷对姑娘用情至深,自然举止要亲昵些……”
姜峤眼前又闪过傍晚阁楼上那一幕,脸上顿时烧上绯色,轻咳了几声,故作正经道,“说到底,你们是被侯爷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吓到了,其实侯爷就喜欢胆大直白的女娘。若你们也每日给他写情诗,给他送羹汤,时不时再向他剖白心迹,他定是也会动心。”
姜峤每多说一句,云烟的脸色就白一点,说到最后,云烟已是像见了鬼一样。
“云烟,你想不想试试?我可以教你……”
“婢,婢子不想!”
云烟再也待不住,飞快地收起匣盒,落荒而逃,“娘子休息吧,婢子先下去了!”
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想被丢出去杖毙。
“……”
姜峤叹了口气,趴回窗台上,继续望着院中发呆。往日沉静如水的眸子,此刻却荡起涟漪,现出些惘然。
霍奚舟对她好像确实是不一样的。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她?
***
翌日。
阴云蔽日,凉风阵阵,姜峤在屋内翻看着古籍。这是她拜托彦翎从外面带回来的,里面讲的都是奇门遁甲、阴阳八卦。
因为许采女的缘故,她自幼对这些感兴趣,不过也正是因为当年戏弄贵妃,致使许采女亡故,姜峤已经很多年不曾读过这类书了。
刚翻了几页,彦翎便走进来,说是侯爷正在书房处理公文,唤她过去伺候笔墨。
姜峤犹豫了一会,皱着眉咳嗽了几声,嗓音有些虚弱,“我的病还未好全,有些担心将病气过给了侯爷……若是侯爷需要人伺候笔墨,能不能换个人过去?”
彦翎一脸为难。
侯爷哪里是真的缺人伺候,不过是想见眼前这位,他若是换个人带去,算什么事啊。
可还不等彦翎拒绝,姜峤已经转头看向身后的云烟和云歌。
云烟心中一凛,立刻往外走,“云杉的药怎么还没煎好,婢子去看看……”
姜峤的目光只好落在云歌身上,“那就劳烦你替我去一趟书房吧。”
云歌:“?”
一言难尽的彦翎领着满脸问号的云歌离开。
屋内只剩下姜峤一人,她又重新翻着书页,却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房门突然被推开,方才半天不见人的云杉端着药从外面走了进来。
姜峤一闻见那股涩味就头疼,随手接过药碗放在一边,打算等云杉一走就偷偷倒进花盆里。
“娘子,良药苦口,不可不喝。”
云杉突然出声,语调不似从前一般卑怯,竟变得冷硬别扭,全然像是变了个人。
姜峤动作顿住,诧异地对上那双冰冷漠然的眼睛。
云杉摊手,掌心是一方油纸包着的蜜煎果子,几不可闻地唤了一声,“主上。”
姜峤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