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
姜峤斩钉截铁地,“我不会跟你走。”
乌云遮月,霍奚舟的面容也有大半被黑暗侵蚀,再也看不清神情。
“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便请霍将军将今夜种种忘了吧。”
姜峤丢下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第一缕晨曦照进归云坞时,早早入睡的老人们都已起身,纷纷朝溪泉边走去,唤昨夜醉倒在外面的年轻女娘和儿郎。
姜峤的舅母也在人群堆里找到了许谦宁,叫醒他后,又朝四周看了两眼,问道,“你表妹呢?”
许谦宁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还是迷迷怔怔的,“表妹……表妹昨夜好像回房睡了。”
“好像?”
舅母瞪了瞪眼,“你祖母昨夜怎么说的,不是让你照顾好她吗,怎么连她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我喝多了……”
许谦宁咳了两声,嗓音还有些发哑,忽地想起什么,他也转头,目光在散去的人群里寻找着。
知子莫若母,舅母一眼看出他要找的是霍青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掌。
许谦宁吃痛哼了一声,摸着后脑勺,“阿母!”
“我听你祖父说,阿萝与她兄长,今日便要离开归云坞了,你再念着人家也没用?能不能对你表妹多上点心?”
一夜宿醉,许谦宁本就有些头疼,听了这话更是心烦意乱,趁他阿母一个不留神,便蔫头耷脑地走开了。
天光彻亮时,霍青萝也在自己的屋子里醒来。她昨夜喝得并不多,还能回忆起是姜峤将自己送回来的。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做了一整夜的梦,竟都和姜峤有关。可诡异的是,梦里姜峤竟然是个男子……
梦里做过什么,霍青萝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可和梦中人相处的感觉,她却记得十分清楚。直到下了床洗漱完,想起那种感觉时,她还是觉得既开心又紧张,竟有些像面对心上人时的局促。
怎么会做如此奇怪的梦呢?还是说她认错了人,姜峤和许谦宁本就长得有些相似,梦里的人难道是许谦宁?可她对许谦宁,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还是说她其实一直喜欢许谦宁,只是不自知?
霍青萝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通通甩了出去,转而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说是收拾行李,可她望着屋子里的所有衣裳首饰,又是一时怔住,无从下手。
她不想带走属于归云坞的东西,可如此一盘算,便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了。
当初她被许谦宁带进归云坞时,便是身无长物、两手空空。如今桌上的首饰、妆奁还有一些精巧稀奇的小玩意,有些是许谦宁自己做的,有些则是他拜托出山采买的人搜罗的。
“……”
霍青萝呆呆地盯着那些东西,半晌才叹了口气,打消了收拾行李的念头,转而推门而出。
门一推开,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门口石阶上。
霍青萝愣了愣,唤了一声,“宁郎?”
许谦宁转头看见霍青萝,立刻打起精神站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宿醉的原因,还是别的,他看上去比平常要憔悴些许,可面上仍是带着笑,“阿萝,你和霍兄今日便要出山吗?”
霍青萝点了点头。
“……那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许谦宁没话找话地问道。
霍青萝有些尴尬地,“我……没什么要带走的,所以不用收拾了。”
“什么都不带了吗?!”
许谦宁先是惊愕,随即又反应过来,“不过也是。待你出去后,霍兄自然会给你重新添置,定是比我送你的要好得多……”
“我不是这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