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彦翎应了一声,从窗边离开。

霍奚舟揉了揉眉心,终于将目光从外面收回,落在了车内另一侧。

姜峤默不作声地靠在车壁上,手腕上的银链与车内暗桩拴在一起,整个人被禁锢在角落。她没精打采地侧着头,只留下小半边脸颊对着他,而那脸颊上还泛着些不正常的红晕。

霍奚舟眸色微凝。

虽然医士说,她这是昨夜受凉着了风寒所致,可他仍觉得,姜峤这幅虚弱颓靡的模样,并不全是因为风寒。

霍奚舟隐约觉得,一夜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咳。”

寒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姜峤忍不住捂着唇咳了一声。

霍奚舟被这一声轻咳唤回了心绪,唇角抿得又紧了些。他抬手一挥,将窗户阖上,又扯下自己身上的玄色大氅,盖在了姜峤身上。

姜峤闭了闭眼,有些倦怠地随手一抬,那还带着霍奚舟体温的大氅便坠落在地。

霍奚舟攥了攥手,终是隐忍不发,拾起脚边的大氅,重新给姜峤披上。

姜峤仍想继续动作,却被霍奚舟攥着手腕拉了过去,大氅严严实实地罩了上来,将她如蚕蛹般缠裹,再也难以挣脱。

下一刻,一盏热茶又递到了面前。姜峤移开视线,也并未伸手去接。

霍奚舟蹙眉,“你病了。”

姜峤面无波澜,低垂着眼,“一件衣裳,一盏热茶,也治不好我的病。”

“那你还想要什么?”

姜峤眸光微闪,终于侧头看向霍奚舟,“铜钱。”

霍奚舟顿住。

“把那枚护身铜钱给我。”

霍奚舟沉默片刻,将茶盏放回案上,“不可能。”

姜峤扯起嘴角,轻嗤了一声,转开眼。

霍奚舟又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你为什么一定要那枚铜钱?”

因为那本就是我的……

姜峤眸底闪过一丝冷意,却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口,“你觉得呢?”

她转头,对上霍奚舟幽邃的目光,忽地明白了什么,口吻变得嘲讽起来,“或许是我太爱你,不愿见你随身带着旁人的遗物朝思暮想吧。”

心中那一丁点隐秘的心思被拆穿戳破,顷刻间,霍奚舟的脸上掠过了不少情绪,有狼狈、有难堪、还有恼火,最终只剩乌云密布。

“你……”

他薄唇动了动,刚发出一个音节,忽然被车外猝然发出的一声马嘶打断。

下一刻,一支短箭挟裹着凌厉的冷风嗖然射穿车帘,直朝霍奚舟袭去。

霍奚舟眸色一凛,敏捷地朝后仰身避开,那短箭便一下钉在了车壁上。

“山匪!”

车外传来彦翎等人的唤声,“侯爷,前面有山匪埋伏!”

姜峤脸色微变,顿时收起了唇角的嘲意,与霍奚舟对视了一眼。

霍奚舟冷着脸,“在车里待着,不许出来。”

他刚要掀开车帘下车,忽地想起什么,转身将手里的长剑抛向姜峤,“拿着护身。”

姜峤双手一沉,接住剑。她微微怔了怔,再抬眼时,车帘轻动,霍奚舟早已没了踪迹。

马车外传来阵阵刀剑相击声,姜峤也靠近车窗,艰难地探手过去,推开一条缝朝外看去。

霍奚舟和随行的侍卫已经与那群“山匪”缠斗在了一起。

姜峤盯着那群山匪的动作,却察觉出一丝异样。之前出逃那一次,她也见过山匪。那些山匪虽心狠手辣却并无章法,可今日这一拨……

“嗖”

又是一支短箭从暗处射了出来,径直袭向姜峤面门。

姜峤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