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奚舟闭了闭眼,知道此刻不是与他清算的最好时机,于是压抑着滔天的怒意,一字一句道,“就在此处跪着。”
语毕,他霍然转身,回到了卧房。
“砰”的关门声响起,卧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姜峤极力隐忍的声音却从唇齿间泄出了分毫,虚无缥缈地落进了霍奚舟耳里。
霍奚舟怒意稍敛,在门口立了片刻,才缓缓朝暗室走去。
听得霍奚舟的脚步声重新折返了回来,姜峤身子一僵,艰难地拖着那只尚未恢复的伤腿,一点点往后退,最终瑟缩着靠在了光线昏暗的角落里。
她更加用力地环紧了手臂,手腕间的银链被拉扯到了极限,在手腕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血痕,可她却浑然不觉痛楚,合欢散的效力已然加剧,几乎麻痹了她全身上下的痛觉,却放大了别的感受。
肩头忽地被一只手掌触碰,姜峤重重一颤,像是被烈焰刺灼了一下,反应极大地挥开那只手,颤抖着朝旁边躲去,“别碰我……”
霍奚舟的手僵在半空中,迟迟没有动作,“此药无解。”
姜峤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只顾着摇头,固执地,“那我也不要你……”
闻言,霍奚舟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霎时犹如冰火两重天,一时寒光凛冽,一时怒火翻涌,最后却都化作沉郁的痛色。
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那你想要谁?云垂野,还是钟离慕楚?”
听见这两个名字,姜峤再次清醒了些,她死死咬破了下唇,嗓音艰涩嘶哑,“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你。”
姜峤扶着墙壁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暗室,竟是想要离开卧房。
就在她踉跄着走过去,颤抖着手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耳畔忽地擦过一阵风,随后便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从她身后探了过来,将刚开了一道缝的房门“砰”地一声摁了回去。
霍奚舟神色晦暗地立在姜峤身后,高大的身躯如同一道铁壁铜墙,堵住了她的退路。可方才在雪中待了那么久,他的衣袍尚且还挟着彻骨的寒意,此刻便恰好成了引/诱姜峤的最佳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