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峤心口起伏得越发厉害,双腿也有些发软,只能用手指抠着门板上的雕花窗格,可她仍是克制不住地想要朝后靠去,靠进那宽阔寒凉的胸膛,与他贴得严丝合缝……
脑子里一时仿佛在两军交锋,厮杀得不见日月,甚至也没有留给她喘息的余地。
直到撑在她耳畔的那只手掌缓缓落下,攥住她的指尖,将她攀在窗格上的手指一点一点拉开
随着那只手无力地从窗格上滑落,落入霍奚舟冰冷的掌心,姜峤颤了一下,整个人也终于无力地倒在了他的怀中。
霍奚舟将她打横抱起,朝床榻边走去。
被放到榻上,蜷缩的身体被迫舒展开来时,姜峤还想要挣扎,可手腕上的银链却被霍奚舟攥住,抵在了头顶。
姜峤死死咬着牙,克制着自己想要迎合的冲动,嗓音被身体里那股火烧灼得嘶哑难闻,可即便如此,声音里的嘲弄和讽刺却不减,“霍奚舟,我可是个无恶不作、心机卑劣的混账……还害死了你最爱的姜晚声……你当真想好了,要忍辱委身于我?”
霍奚舟再次被姜峤的话堵得胸口发闷,攥在银链上的手掌不自觉收紧,掌心硬生生被勒出了几道血痕。
“若还不想让我死……可以现在出去,随意唤个侍卫进来,不过样貌最好还是俊俏些……”
姜峤又幽幽地开口道。
霍奚舟心头震颤,僵了半晌,才缓缓抚上她湿红的眼尾,薄唇贴在她的耳畔,微微启合,口吻既温柔又残忍,“不可以……皎皎。”
他再次唤出了曾经的爱称,呼吸也开始变得不稳,一字一字重复道,“不可以。”
霍奚舟俯身,噙住了那双印着齿痕的唇瓣。
墨色的纱帐落下,两人在暗影中荒唐纠缠。
姜峤止不住地颤抖着,喘息越来越急促,眼底已经冰消雪融,化作一汪迷蒙而无措的春水,倒映着霍奚舟隐忍的面容。
察觉到姜峤的变化,霍奚舟喉头一紧,缓缓松开了她的手,在她耳边呢喃,“皎皎……我是谁?”
姜峤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只知道自己的一双手腕终于挣脱了桎梏,下意识抬起手,却没再挣扎,而是软绵绵地搭在霍奚舟肩头,那银色锁链也随之落在了他的颈后,传来一阵凉意。
霍奚舟眸色暗沉了下去,搂着姜峤的腰肢,将她扶起来,坐在了自己身上。
手掌下,霍奚舟冰凉的体温透过薄薄一层衣料传了出来,姜峤浑身发烫,犹嫌不够,于是下意识朝他敞开的领口探了进去……
霍奚舟攥住姜峤的手,引领着她褪下自己的上衣,动作间,一枚系在脖颈间的饰物竟掉落了出来,止不住地来回晃动着,吸引了姜峤全部的注意力。
姜峤眼神本已失焦,却在看见这枚饰物时,瞳孔缩了缩,神志闪过一丝清明。
那是一枚铜钱……
也不知遭遇过什么,那铜钱上布满了划痕,边缘还被烧得卷了起来,甚至还有一处被锐器刺扎贯穿的小孔,然而即便累累伤痕已经令铜钱的纹路变得模糊,姜峤仍然一眼看出了玄鹤出云的样式。
玄鹤出云……
许采女留给她的铜钱,正面也是一样的玄鹤出云!那反面……反面呢?
姜峤脑子里一片混沌,扶在霍奚舟肩上的手下落,想要触碰那枚铜钱,将它翻过面来,然而吊在双手上的银链却长度不够,她无论如何也碰不到铜钱,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若这真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寻找的铜钱,那么她就又了找到投奔上谷许氏的希望……可那枚铜钱,她当初分明送给了百戏班的少年……怎么可能出现在霍奚舟身上……
霍奚舟终于注意到姜峤的动作,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自己胸前吊着的铜钱,脸色忽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