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下车竟不免腿软,谢安平一把扯住他的胳膊要他站好,才领着他往电梯里去。
“遴选出了事故,现在对外封锁了消息。”
陈远路的心沉了下去,他看到电梯往ICU楼层升去,脑袋嗡嗡已经听不清谢安平后面的话语,事故,什么事故?严不严重,伤到哪儿了?为什么......
浑浑噩噩麻木的跟着谢安平走出电梯,闻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儿,进门入长廊,在安静又满是机械滴滴声的ICU病房外,停住了。
“.......当年凤儿被郦三太子击中后脑时,你是不是在现场。”
谢安平的声音从左耳进右耳出,陈远路呆愣愣看向对方,年长的男人目如鹰隼,射的他不能动弹,好一会理解了话里的意思,陈远路有些失控,急切问道:“是头吗?!是谢俸的头又被打了?严不严重,怎么回事!”
他激动的抓住的谢安平的胳膊,如狗血电视剧里常会出现的桥段,带一点歇斯底里,带一些睚眦俱裂,眼眶通红,情真意切。
谢安平深呼吸,又问了一遍:“你在现场,但不留痕迹,我时常想,当年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正好击中凤儿,而凤儿又为何要大老远的跑去西庭,然而那个时候我只能装作看不见这份明显要被消除隐藏的秘密.....却将怒火与不甘发泄在一个孩子身上。”
“一辈子的耻辱......”那声音愈发压抑,目光如炬,将演戏的陈远路洞穿,你对凤儿的感情到底是真心还是出于愧疚,当年真正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你、元檀、还有郦东英知道。
然而现在也只有你能将真相和盘托出,只有你......
“干嘛呢,干嘛呢,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吓唬谁啊。”
陈远路赫然转身,却看谢俸好端端的穿着病服在往这边走,那种失而复得,喜极而泣的冲击让他冲过去,又不敢碰,站在人面前,看个没完。
“放心吧,没事,一点点内伤。”谢俸搂过陈远路,温柔安慰,得亏有他老头PTSD般的反复嘱咐要他一定穿防弹背心,他才会中弹无恙。
当初觉得他爸所说的最终实战必须保护好自己是杞人忧天,可没想到......还真能给他碰上索命鬼。
目光投向陈远路身后不发一言的谢安平,谢俸说道:“过去的事我都不在乎了,你还翻旧账干嘛,反正我不记得,谁打了我的头都无所谓,就算是路路打了又如何,现在他不还在我怀里吗。”
怀里的身体猛然一抖,谢俸用力按住,似乎确认了什么,又放下了什么,谢安平哼笑,知道没法再诈出这件旧事,很快宫中就会来接人,和十多年前一样,他们谢家又得吃个闷亏。
父子俩的视线交错在一起,彼此心照不宣,也明白和之前不一样,他们这个亏没有白受,毕竟当年谢俸自己昏迷不醒,而此刻躺在ICU里生死未卜的是“仇人”,是化名为陈英的郦东英。
也算是“报仇”了不是吗?管他到底是不是那晚开枪的人,这件事在谢俸开枪射出子弹打中对方的那刻,已经彻底完结了。
一些难以言说只可意会的因果报应,他爸经历过遴选事故,所以嘱咐他注意,而他因此躲过了一劫,若幼时的记忆准确,当年的事故是因那位元檀而起,而今,这次的事故是因为郦东英......是,他早该猜到陈英的身份,偏生到对方红了眼要杀人的时候才意识到此人的身份。
那少年以全程监督的名义随他进入实战场地,如游鱼般借助掩体草丛灌木的掩护不见人影,谢俸那时并未在意,还在尽职尽责的扮演敌军偷袭的角色,然而谁知道那小子早他一步偷了家,先一步找到了人质,那枪就抵在人质的太阳穴上,笑的猖狂。
“谢少校,你忘了,我可是四岁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