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姜宴大步下车,狠狠摔上了车门。
细雨蒙蒙,槐山墓园里已经伫立着几位黑伞黑衣的人,都围着一个墓碑,朱姜宴走过去时正看见朱林心蹲着在放黄白菊花。
眉心还是跳了下,无语,人还活着呢,还在兢兢业业的露逼直播呢,这边倒给人悼念来了。
也是去年才立的碑,定下来每年这个日子来祭拜,原因无他,去年公安那边正式把失踪人口陈远路划为“死亡人口”,按法律规章来的,失踪十年找不到便是死亡,不再占用公共户籍资源。
嘿,公共的不占用,私下加密系统里陈远路那户口本还添了三个丁呢,边颐说之前元檀头次给人办户口时就“可有远见”的把陈远路的档案资料转到“非普通民众可以接触”的地方了。
可真是......牛掰啊!报失踪的时候就想着以后要人“死”了是吧,从社会上消失,无影无踪,实际关在宫里当娃娃当物件儿,年复一年使用那子宫生几个都成。
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都是男人,谁不知道彼此心里的小九九,只是当年他们还小,还算“向阳而生”,脑子再歪也转不到这地步......可现在,你问问舍舍在家后悔不后悔,当年屡次三番为陈远路伤人、杀人朱承泽也在前两年吊着命吊不会回来,自然死亡,跟陈远路“葬”一个园呢,晦气。至于那个西州被拔牙的倒霉蛋,之前听说疯了,他这边拨了好大一笔精神损失费,要人盯着后续,注意舆情,谁晓得消停了一两年,突然听说人也死了,据说是晚上起夜,外面打雷下雨硬是把打闪的影子看成了索命鬼,高呼着“不要杀我我不敢了我亵渎神女我的错”云云活生生的被吓死了,看舍舍给人留下的心理阴影,到死都记着。
算算,起码两条人命在身上,还都是为了陈远路,他要是问一嘴,估计舍舍悔不当初,就是没舍得对陈远路下狠心,所以才能让人跑了,要是能有把“杀人劲”放到陈远路身上,当初在那极乐殿里都抓着手腕了,捏断就是,或者各种法子,让陈远路当时疼疼,后面总归是会养好的。
一时的痛苦换回永远的束缚,你说舍舍干不干,再让他来一次,绝对下死手。
不过目前陈远路的直播间也就他一个进去了,限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家各有各的事儿,哪能在直播里大海捞针,反正边颐没时间,天天就是应酬、社交、斡旋;舍舍也没时间,他哥瘫了之后,宫里一些担子就落到他身上,盯得可紧;谢俸更别提了,边境兵网都没有,得亏五年前立了大功,一人敌退他国小团体越境挑衅这可是上了新闻的消息,那会儿谢俸的名字和头像可是反复在新闻、网络间传播,因为长得帅再加上背景容易扒,可是知名度蹭蹭长,不问全国,就问问郦州上下谁不知道谢安平委员长的儿子在边境守卫国土?
再把之前每一年边境兵的本职工作,一些遣返偷渡等等工作加一起,直接回归西州军当上了中尉,五年中尉着实不算快,可是谢俸没上过军校呀,已经是破格了,但因为立功倒也无人在意,只是基调定下来,后头就扶摇直上,西州“不正规”的好处就体现在这儿。
今年百年建军华诞,恰好谢俸也从军十年,如今已是最年轻的少校军衔,正好趁着众州齐贺的军演阅兵回来,然后估计就不走了。
谢安平放出风声要退,谁都知道这是给儿子进军要委铺路,正好啊,没退的这两年儿子在郦州军磨资历,等退了直接调人进来,名正言顺,前途无量。
就在这荒唐的祭奠后朱姜宴就要去机场接人,虽说谢俸是跟着西州军大部队一起来的,可到了郦州地界,没理由还跟他们混一起,就得风风光光的接风去。
十年,真当弹指一瞬呐?
朱姜宴沉郁的视线落到墓碑上的照片,那是林菀挑的,早年青涩还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