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好潮,明天又要下雨了吧。
我还想和你看蚂蚁搬家。
可是呢,我已经跳下来了。
0063 #63.新家
#63
有谁会在乎宇宙里的一根秸秆?
三两月在三两年的时光里又算得上什么。
当他手中的书籍一页页翻过,当他笔下的日记一篇篇写过。
他那碌碌无为的每一天,对他来说无比煎熬的每一秒。
日记本闭合的瞬间,脑袋异常混乱也异常清醒地转。
首先,他需要自由。
这份自由代表着,放弃自己这场光荣盛大的人生。
毕竟,往上走很难,但往下坠很简单。
而现实化作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逼着他这么选。
一分钟过去,他打开了门,非常冷静地走到妈妈面前,把症状讲给她听。
一切都如预料般进行着,家庭医生出现在面前只用了十几分钟。
到了夜幕降临时,许久没见的爸爸回来了。
与掉了几滴泪的妈妈不同,表情严肃地扫了一眼诊断书。
隔天,亲戚出现在家里,陪他填手续。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你没见过那人物,我也没见过,那么他是谁呢?可以是很多人。
就像边屿这名字,你只在奖状上见过,我也只在别人嘴里听过,那么他是谁呢?
唯一有趣的大概就是自己给自己取名字这件事,还挺微妙的。
好像活到十几岁,才出生。
停在姓名栏上的笔尖只顿了一秒,而后很顺畅地写下边与颂。
因为颂字被印错了一半,那屿字也该被拿去一半。
今后我的命运与你有关,成为共同体。
没关系,迟早他们每个人都会记住你。
从此被捧在云端的人,因为站在云端,摔得最惨,成为一件废弃品。
遗憾当然也有一点。
但自己跳,总比被踹下去稀巴烂好一点。
毕竟他还有所谓的封口费和花不完的钱,而另一条路的终点是精神病院。
放宽心,这世上还有许多能用钱买到的资源。
11月5日,值得纪念。
他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看见蚂蚁搬家,听见雨下得好大。
这雨已经下好几天了,像悲鸣一样。
要去哪里呢?
哦对,阿姨家。
走过泥土路,穿过旧到斑驳的墙。
有几个混混在讲着脏话,看他衣衫整洁得格格不入,嘟囔着围了过来。
边与颂抱着臂,倚着墙,沉默了五分钟。
嗯,听懂了,学会了,该还手了。
毕竟他过往的每一天都被拆分成数小时,平均分配给德智体美音,教训他们堪比降维打击。
不过他最后还是把衣服留下了,顺便拿走几件他们的,兼容嘛。
到旧楼下,有人在吵架,有人在叫床。
一边骂得下流,一边喘得淫荡。
暴力还是情趣?要帮忙报警吗?
不知道,算了,反正学会了,也别多管闲事了,不引人瞩目才好。
秦颂从前就住在环境里吗?
那他品德还真的蛮良好,性子也够坚韧,丝毫没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