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草丛里的长椅上,一个靠左一个靠右,没多余的话。
他答题,她抓蝴蝶,撕翅膀。
边与颂偶然抬起一眼,皱起眉来。
“它会疼。”
“不会,翅膀上没有痛觉神经。”
他垂下头,没两秒又抬起来,把她手心里的蝴蝶放走,飞得跌跌撞撞。
“干什么?!”
她忽然就生气了,无理取闹,“我有痛觉神经的,也没见你手软,现在发哪门子慈悲,当自己活菩萨。”
“看你不爽。”
“那好巧哦,我看它也不爽,你管我那么多?”
受不了。
他火速在卷子的姓名栏上写下“安知”两个字,随手扔给她,而后揣着兜往病房走,懒得理她在背后的咒骂,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的小说家或诗人是个白痴。
悸动一点,害我囚困一年夏。
0051 #51.秦颂
#51
医院天台一般不让随便上的,边与颂好不容易才从医生那儿弄来钥匙。
明天就要离开了,今晚去抽支烟告别吧。
一推一开,烟雾扑面。
有人吗?
哦,是前几天被扎针的大姐姐啊。
边与颂进去时,她的脸被手机屏照亮,指尖夹了一根烟。
晃着手里的打火机问他:“要吗?”
边与颂摇头,她于是又低下脸看起手机画面。
他其实不太爱跟人搭话的,所以就自顾自走到栏杆边,看着底下的夜景点烟。
高处不胜寒,手腕忽然抽搐,抖了一下,打火机掉了。
“喏,防风的。”
最后还是用了大姐姐扔来的。
很奇怪,明明是今天才讲过话的陌生人,却莫名就熟悉了起来。
可能是对于她的症状,边与颂观摩过几遍,而关于边与颂的噩梦,她也听过几遭。
都有病嘛,还分高低贵贱?
“哈,这个纪录片的观点挺有意思的。”
她在他背后笑着,也没想等他回答,直接读了出来:“一个从不忏悔的好人和一个经常忏悔的坏人,你觉得上帝更偏爱哪个?”
“不知道,我两种都不是。”
他应该属于那种从不忏悔的坏人,反正不会是被偏爱的那个。
“那你是,会在这二者里选择偏爱某一方的那个?”
“......”
可是如果总听到这种无聊问题的话,上帝也会被烦死吧。
‘吵得要死,自杀算了’,会有这种想法吧。
“你大概是那种,连偶尔的不走心的忏悔也会听进心里的类型。”
将死之人看问题会不会更通透点,反正都是哭着问世哭着离开。
边与颂猜她大概是看到了那天安知惹出的盛况。
对医院里的患者来说,她应该算招人烦的外来者。
就像他对于那个班级来说。
“她只是有认知偏差吧。”
“你一直这样帮别人找理由的?高共情的人很容易痛苦。”
“就当在受难。”
“结果你还是上帝嘛。”
“我?疯狗而已,可能非正常就会看起来哲学点。”他嗤笑着吐了口烟,“无私与我无关,比起人更喜欢动物多一点。”
唯一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只有性爱里,粗劣又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