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门被打开,等旁人撑起黑伞,才懒懒地抬眸看一遍天。
依然蔚蓝,像谁的眼。
门前围堵的记者不得不让开,推搡中谁手贱,撞倒一片花篮,多米诺骨牌塌陷,一个接一个,末尾落在他面前,带着美好祝愿的横幅飘飘然。
最后,被他一脚踩在上面,无所谓地踏过。
到了十八层的走廊才终于清净点,坐着许多他熟悉的脸。
他一张张扫过,唯独在那个年纪与他相仿的男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旋即嗤笑一声,拉开病房的门。
站再高的人都难逃命运,挺好笑的。这是边与颂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他忍住了,没笑,慢条斯理地坐到病床前,喊:“爸。”
老人睁开眼,看向他时一抹惶恐闪过。
现在,他才是站得高的人。
没什么意思就是,人性依旧丑陋得令人干呕。
片刻后,他忽然深感无聊,于是点了根烟,一边抽着一边问出那个闭眼思索了一路的问题。
“想死,还是想活?”
病房门关上,安静的楼层变嘈杂,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
边与颂逆着他们走,走到洗漱间,将烟捻灭在水池,顺便洗了洗手。
“您是……家属吗?”
边与颂抬头,看见一个挂着牌的记者,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反正不会是正常通道。
之所以会丢给她句话,不是因为她长得多漂亮,是曾有个人进医院时也没有走正常通道,就连往他心里走的时候也没有。
“他是个很好的人,对得起很多人。但不是个很好的父亲,对不起一个人。”
原本,他已经走了。
不过几步之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自言自语一样:“他死了。”
一手消息对记者而言多重要,随便一句就掌握了女孩升职的命运。
她一边打电话,难掩兴奋地说:“死了死了。”
一边又忍不住,对着他背影多一句嘴:“是自然死亡吗?”
谁知道。
边与颂已经没话再对她讲,只是在心底多嘲一声人性值得参观。
广告与新闻依然继续,平静被打破,变为波澜壮阔。
安知依然不关心,一杯咖啡只喝完一半,拿着余下半杯出了咖啡厅,手里的书还没看完。
刚开门,迎面撞上一人,咖啡洒了,尽数泼染在对方衣襟。
她心底是在骂街的,觉得这人真不长眼。表面倒是装得纯良,连忙在包里翻找纸巾。
只不过才摸到包装,那声音就从头顶砸下来:“我没教过你说对不起吗?”
她惊着抬头,对上他眯细的眼眸。
泯然终生相,眼尾两颗浅浅的泪痣,像泪一样。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让我遇见你了。”
悲喜交加,无比惆怅。
#
我的手肮脏,我的爱也是。
我就只有这一颗污浊不堪的心。你要不要。
??--W--Y--C-------??-----D--J--Z--L--??
??福利:/s/WYC??
??--W--Y--C-------??-----D--J--Z--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