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真的不在意噩梦的开端是哪里,赎罪论是否能贯穿进梦里;就像她依然是被老天偏爱的那一方,无端作孽毫无罪恶,将他人苦痛当作笑料。
她看见门前的人离开得坚决,听见一扇门被重重摔上。
太晚了。
晚到能做的少之又少,只有将双腿蜷缩起来,抱住,从抽泣到大哭。
扎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她笑得多大声,现在明白疼。
为什么没人来问问她想不想长大。
她知道了,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无辜,起码
还有能够哭出来的权利 而有此人永远来先
了。
她也可以承认,现在流下来的不过鳄鱼眼泪罢了。
因为比起赎罪,她所有想法更偏向于在讨好,归根结底是怕边与颂愈发厌恶她。
没办法,罪恶感并不是她本能,就算被他影响,潜意识入梦,但最多最多也就到这儿了。
可是他到来之前也没有人那样耐心地教导过她,任凭她扭曲人格野蛮生长,长成刺猬,长成仙人掌。
她确实如他所说幸运得不得了,起码遇到他之前是这样。
然而现在她又觉得,是不是所有幸运都用来遇见他。
因为只有他不会管她是刺猬还是仙人掌,刺手也好把他弄得遍体鳞伤也罢,他依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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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怀抱。
哪怕这开端和过程都显得不那么圆满,不似童话。
今天之前是那样。
今天之后,她再也不会遇见第二个边与颂了。
而人也往往,临近失去才念及好。
她该庆幸吗,喜欢的人还不错。
连待她差的日子里,理由都那么有原则,既嫉恶如仇,也对生命多一分敬。曾经。
0099 #99.一束花
#99 (二更)
一架天平,一边是无心的恶意,一边是原谅与否。加码。
一边只是对个人而言的不关心,非正常性,一边是血淋淋的命,支离破碎的家庭。会否还觉得能端平。
边与颂头一次觉得世上有想不明白的问题,一旦涉及感情什么都讲不清。
高楼大厦,车来车往,人群密密麻麻,怎么没有一个能回答他,风都不说话。
他早猜到会有这样一天,他所做的许许多多也都在为这样的一天渲染。
可是铺垫又铺垫,怎么仍会觉得猝不及防,不是早就做好被所有人误解的觉悟了,从没打算辩解,为什么还是失落异常。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说的。
想问她,这次也是装出来的吗?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想告诉她,干脆你就现在走吧,趁我唯一慈悲的一刹那。
可是一辈子多长,我可以原谅,每一刀每一道疤,但我没办法代替别的人原谅。
最痛苦我相信你这一秒,可也知道,下一秒你就不一样。
该拿你怎么办啊。我也很痛啊。
我有多想讲你希望听的话。我有多想不那么了解你啊。
如果我能,不顾一切地相信你一下,天真以为你的一秒可以延续成很多秒,不将你的反思归为转瞬即逝。
或者能再厉害一点,让你学会将心比心,不让造物主把你创造成这样。
我恨我无能,恨没有向你张开怀抱,背负谎言与无常。
这层楼有多高,干脆跳下去算了,顶多明早出现一则社会新闻宣告。
死者身份不明,姓名不知,一生一切不过四字概括,语焉不详。
谁在意他买过一束花。
最蠢跟天谈公平,与无法更改的既定现实较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