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似被扔进宇宙里。
“喂”
“你”
“......”
他猜得不太对。
安知没再讲话,没再骂,也没再哭。
她是被吓到了,吓到嘴巴都没来得及合上,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倏然失了声。
她只见过边与颂厌恶、恶劣、低俗、冷漠、不当人,唯独没见过他这样。
她以为他只是要把她拖过来操一顿,以此来维系一段时间的平静,也在进到浴室之前就决定,不管他这次的手段多下三滥,她也绝不会再妥协,绝对不要再继续那种无意义的假象。
完全没想过,事情往往朝着脱轨的方向愈演愈坏,墨菲定律总是让他们做主演。
眼前那座山缓缓塌下来,“咚”的一声撞到对面的玻璃上,有几缕沾了水的卷曲发梢黏连,一路向下,向下,最后彻底崩塌。
让她觉得眨眼的每一次都成了一帧拍摄手法,不然怎么每一定格差别都这么大。
他身上只有血水,似是把双眼都灌红了。
白绷带也湿透了,不断往外透着醒目色彩。
一手颤抖着挨上剧烈起伏的胸膛,一手自然垂落下来,青筋从额头崩到脖颈,突兀明显,好像只要用指甲轻轻一刮就能轻松割破动脉。
急促的呼吸回荡在三分地,拍到墙壁,又被打回。
发丝跟着低下的头颤栗,将狰狞隐匿。
安知无数次想问他怎么了,却只能比出口型,恐惧到没了声音。
她甚至不敢伸手去碰他一下,害怕他也成了那个玻璃杯。
他抖,她跟着他抖,行动都开始延宕,水滴都仿佛落得慢了。
差不多在玻璃门响个不停的第三分钟,安知蓦地想起那个木色纸袋,福至性灵。
可是等摸着墙站起来却又发现,出去的路被他堵死了,余下的纸袋也差不多全被她扬了。
而且…其实就算他死在这儿,也是他自己把自己杀了,她顶多算间接凶手。
然而真正到这一步...…
又不是那么想失去他。
她确实是想离开的,远离边与颂,远离梦魇。
但离开的前提是,觉得他还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好坏随便。她也许不会去琢磨,也许会不断重复他的坏,但一定要觉得他活着。
没有为什么。
安知深呼吸了好几下,强行迫使自己冷静,然后俯身到他耳边轻轻念了几句。
不敢扶到他肩膀,也不太敢大声,头发丝挨到他耳周了她都有点害怕。
边与颂不理她,只有门在窸窣响,那声音像凌迟一刀。
她从没有过这种仿佛听到脑子在不停运转的时候,哪怕从犄角旮旯拎出来个法子呢,想一下吧,想一下。
怎么这么笨啊。
怎么想起来的全是他的好。
不高兴的时候打他踹他,他一声不响。
饿了的时候骂他闹他,他脸色从未有过变化。
高兴的时候抱他吻他,他......
吻他。
安知忽然想起那几个为数不多但热烈的吻。
记忆闪回聊起小时候的那一天,她没在意边与颂却在意了的那一天。
当只靠鼻息的空气供给完全不够时,被他唇舌缠得紧到发慌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去吸食他肺腑里的氧气来补给。
再不济,书本上有教过人工呼吸的,总之先试试。
她蹲下身,非常非常轻地捧起边与颂的脸。
水流的轨迹改变,从他颊边滚落她手背。
然后,唇齿相撞,又一次吻到发慌。
不停用力呼吸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