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凯复捏住他的下巴晃了晃:“听说过船震吗?爸爸觉得这个游戏比较好玩。”

舒野想了想,“你觉得船上装死怎么样,比比看谁能挺尸得更久。”

晏凯复似笑非笑:“小乖喜欢的游戏,还都挺别致的。”

说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捏紧了舒野的腰,舒野顿时一个激灵,赶紧抱住他的胳膊,警惕道:“你又想干嘛?”

“你接着装死,爸爸给你做按摩。”晏凯复用诱哄的语气道。

“不不不,不必麻烦了,高抬贵手呀!”

舒野肋下的痒痒肉,被晏凯复的指尖那么一钻又一碾,立刻软着身子往下出溜。

晏凯复顺势把他按在船板上,一只手锁住他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一通狠挠,挠得舒野像是被捏住了尾巴根的小猫咪,扭得像一只毛毛虫。

挣扎了半晌,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用力捶打着晏凯复的背,又是抓又是挠的,突然,扑通一声,似有一件东西落入了水中,溅起轻轻一泼水花。

舒野扭头看去,只见被挥入水中的,正是他们先前在沙滩上画的粉贝,扭曲版的爸爸和Q版的小野,打着旋儿消失在清澈的海水中。

“我的贝壳!”舒野惊呼一声,用力推开晏凯复,探头向水下看去。

蓝洞海水纵然透明如蓝水晶,十几米的深度也看不清其下之物,只有一片神秘莫测的深蓝。

舒野烦躁地用指尖敲打着船沿,气鼓鼓地说:“我还打算带回家呢。”

他的加拿大网友,曾给他寄来一串响尾蛇的尾巴做的风铃,然而这串灰不溜秋的风铃,挂在哪儿都显得很丑,本想用这颗漂亮的粉贝装饰一下,结果又弄丢了。

“哦?”晏凯复眼睛一亮,“留着做定情信物?原来小乖这么喜欢爸爸啊。”

舒野忍不住唇角一抽,心想:自恋是种病,得赶紧治。

他冷起小脸,拍拍船沿,高高在上地说:“说,怎么补偿我?这可是颗从寒武纪流传下来的活化石,要是拿到苏富比拍卖行去,搞不好能卖一个亿呢。”

晏凯复剑眉微扬,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调笑道:“还寒武纪活化石呢,这不就是普通的大粉蛤吗?怎么,小小年纪,学会碰瓷了?”

“我不管,我不管!”舒野娇蛮地捶了他两拳,“赔我!”

“好好好,”晏凯复柔声哄道,“回去爸爸再给你画一张好不好?”

舒野大怒,“我要我的贝,你的画算个锤子!”

“口、是、心、非。”晏凯复亲昵地刮了下他的鼻子。

舒野:“……”

这人已经自恋到没救的地步了。

他转头坐在船尾上,只留给晏凯复一个气嘟嘟的背影,光裸洁白的脚丫在透明的海水中划动。

船头轻碰在岩石上,已经到了蓝洞的一条分支的尽头,沿着岩洞走上一段路,便是海滩。

晏凯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凑到耳畔咬耳朵道:“别生气了,乖宝,爸爸明天拿着潜水设备来,把那颗贝壳捡出来,好吗?”

他们已经在蓝洞里呆了一整个下午,时间接近日暮。

舒野缩了缩耳朵,被他喷洒出来的热气弄得脖颈痒痒的,他一言不发地抱着胸,上扬的下巴表达着他的倔强。

晏凯复笑了笑,放下船桨,俯身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出岩洞,沿着海滩,直直走向掩映在丛林中的白色小楼。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燃烧了半边天幕的火红霞光中。

时间再度回到当下,湿热的蓝洞也仿佛阴冷了许多,一如晏凯复此刻的心情。

他怔怔地盯着微波荡漾的深蓝色海水,这里,正是那天与舒野在蓝洞中嬉戏游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