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道,小少爷你是不是背地里练剑了?你的剑没那么花哨了。
叶向歌愣了一下说我的剑法没变啊。将士摇摇头说,小少爷你自己觉不出来,你的剑变得果断干脆了。
叶向歌低头并了剑指抹过剑锋,没再说什么。
以心为剑是为藏剑,他的剑变得果断了,是否说明他的内心变得果断了?
恍然间他开始懂了,为什么叶麟止执意要将他送来雁门关。雁门关是没有繁华纷扰的,这里只有纯粹的东西,纯粹的雪与纯粹的天,纯粹的生与死,纯粹的不掺杂质的喜悦,或许还有纯粹的人。
剑也该是纯粹的东西。出剑时不该有太多的心思,应该又利落又果敢,利落的像师兄的剑……像燕尘的刀。
叶向歌突的皱眉,他怎么会把燕尘和师兄并在一处?师兄是他除了大师傅外最敬仰的人,燕尘只是他在雁门遇到的一个过客而已。
一个过客……而已?
脑海中掠过一个画面,某个清晨他走过长城之下,黎明天幕剪出哨岗上笔挺的身形,破晓天光将那个人面孔勾勒的分明,看得清睫羽上挂的细小露珠。
那是个纯粹的坚定的人。
那是……燕尘。
心里轻轻动了一下,叶向歌看着城墙上的燕尘,燕尘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叶向歌开始在无人之处练剑了。初时他刻意的想要追求精简,出剑干脆却毫无章法不能连贯,后来他便停下,如以往那般将叶家剑法一套一套的舞出来。
秀水剑的温柔与灵巧,灵峰剑的沉稳与大气,剑光飞舞之中他逐渐闭上了眼,心头掠过西子湖畔的灵山秀水……海棠树下他与叶麟止相对习剑,曲院风来带过荷香阵阵;断桥边初雪未残,桥影未失,隐隐嗅得到梅雪幽香……
渐渐的他的剑慢下来,剑出带上三分柔和,剑招却有些略微的变动。在叶向歌自己也不曾觉察的时候他的剑划出优美的弧光,从前他的剑法如三千繁花,现在出剑远没有那么快那么繁琐。他如踏着西子湖上波光粼粼,如置身天泽楼前落花如雨中,手中剑缓慢却坚定。
那是他心里留下的藏剑山庄,远走他乡以后他忘却了那些扰乱形目的繁琐细节,心里只剩下了他所在意的,他所理解的一切。他的思念,他的眷恋,也都尽在这剑光之中诉说的清明。
属于狂剑的轻狂剑意逐渐的沉淀,削去浮躁的边角,剩下嶙峋的骨骼。即使添就三分沉稳,那剑意却也是张扬的,风骨剔透着,枉自锋棱着,正如这清澈不羁的少年,纵使思乡也不会绊住他的脚步,他拘束不住,一往无前,少年无疆。
叶向歌慢慢收住了剑势,睁开眼。
许是叶麟止少有在他面前动手的时候,许是他已经离开藏剑有些时日记忆模糊……他有些记不起叶麟止的剑是什么样子了。
记不清楚了也没关系,他还有一个观摩对象。
溜进苍云操练场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叶向歌早和这群将士混熟,一群人嘻嘻哈哈就把叶向歌夹带进操练场去,守门将士睁只眼闭只眼放任不管,后来干脆就默许了小少爷溜进操练场的行为,有时还会有人找叶向歌切磋一二。
没人来扰的时候叶向歌就会安静的找个视野好些的地方,远远的看燕尘操练。反正每天看燕尘操练的人很多,他的目光混在一众苍云将士专注的视线之中,半点不会引起注意。
也就只有叶向歌才知道他看的多认真,燕尘的每一个变招每一次出刀他都要看仔细,在心里飞快的琢磨一下,目光紧跟着燕尘手中刀光,被闪花了眼也不愿意移开。
燕尘很强。
他的刀那么利落,却又透出从容,这和师兄不一样。
叶麟止的剑总带着狠绝凶戾的意味,即使是和同门切磋也难掩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