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让我们来苍云帮他询问那个叫燕尘的人的下落,就算是死了的话也直接告诉他,不用多虑。”她开口,声音有些纠起来:“可是……他那样的死法让我怎么告诉他……这次他直接来了,我们怎么瞒着他啊……”
叶斐越把气喘匀了,也开始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思考。屋子里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楚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要不……”叶斐越抬起头看着她:“要不我们去把管事的帐子里面那个人的……”他指了指楚祺挂在腰间的木牌,话想说都说不出来:“我们把他的……”
“不行。”楚祺猛地转过身来,一双墨色的眼睛像是能喷出火来:“我和你说过,别打雁门关军人的腰牌的主义。那是他们生过的证明。那也是他们在世上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他们死后就连盔甲都会被擦洗干净送去给下一批入伍的士兵……”
心悦
到雁门关来,叶向歌其实很不情愿的。
他还未曾转遍大唐,就被师兄拎到了这寒冷萧条的地方。不情愿来也得来,谁让他打不过叶麟止呢。
既来之则安之吧,好在雁门的守将们还是挺好相处的,他用了不长的时间和他们打成一片,日子也总算不那么无聊。
这种“总算不那么无聊”的日子终止于一场切磋。他和雁门的将士们切磋,胜负从来都五五摊分,那一天他又一次给盾猛砸的头疼,躺在雪地里喘气的时候和他切磋的苍云也一屁股坐他旁边,说小少爷啊你知道你打起来哪儿不好吗,你的剑招有点花哨了,现在和我们这样对打还好,上了战场这是要命的啊。
叶向歌说不懂你别胡扯,那是剑中意韵,没了那些剑意剑法就失却了变化的余地,失了活泛的剑法才是真要命。
那将士嘿嘿笑了两声,说小少爷你知道什么是剑吗。
叶向歌嗤了一声,你和我说什么是剑?以心为剑是为藏剑,这可是叶家剑法的根本。
那将士不笑了,他说所以你是少爷我是军人啊,战场上哪儿来的闲工夫给你去讲究什么意韵,你意韵一下子,脑袋都不知道飞去哪里。刀是杀人的刀,剑是饮血的剑,兵器生来就是屠戮的物件,我怎么就看不明白你们这些大家弟子谈什么剑心剑意剑是君子,为杀人而生的东西,劳什子的君子!
叶向歌也不恼,他眨了眨眼睛说你说的好像也有理,那你说怎么着就不花哨?
将士笑了,说你见过我们燕劫统领吧,你见过他操练吗,见一次能吓死你。
叶向歌也笑了,说哦你说燕尘啊,我是没见过他操练,你给我说说怎么就吓死了,少爷考虑考虑死不死的成。
结果那将士就暗搓搓把叶向歌夹带进了操练场,一进去满眼睛刀光盾影,叶向歌却一眼瞅见了燕尘。
燕尘正被围着打,面上沉稳着,来往间依然从容,甚至还隐隐占着上风。他出刀太快了,陌刀在他手里活的像道光,格挡反击动作行云流水般的顺畅却透出斩钉截铁的决绝,每一下子都利落精简到了极致。陌刀的刀光划出的弧线也是干脆的,像是吝啬每一分每一毫的力道,绝不会分出什么富裕花哨来。
“统领这还没用盾呢……”叶向歌身边的将士啧啧的叹了一声,然后贼笑着曲肘撞了撞叶向歌的腰杆:“怎么样小少爷,吓死了没?”
叶向歌有些不是滋味的咂了咂嘴,倒也干脆:“嗯,吓死了,满意了吧。”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燕尘额角的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下来,阳光洒下,有光华折射出来,耀了叶向歌的眼睛。
有点厉害啊,这个燕尘。
在那之前叶向歌对燕尘这个人只有模糊的印象。他和巡防队的人混得很熟,时不时会带着酒去找他们,在高高的城墙上冽风中喝酒玩笑,直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