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之前那次一样,他做了场梦,梦里内容记不清了,起来浑浑噩噩的,只有个念头,便是青青人在天都,改名换姓了。
这像某种本能,好像篆刻在身体里,印刻在灵魂里,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此刻叫嚣起来,好像有个声音在和他说:是的,你要把这个给她用,否则往后会后悔。
这是李珣自己的声音。
他心脏又砰砰跳起来。
好像有什么尘封的记忆要呼之欲出一样。
他皱了下眉,将话咽了回去,没了嘲讽的心情,表情莫名,金褐色的眼瞳垂下来,看了她半晌。
最终他也没说可以还是不可以,
而是一转身:“躺着,我去那看一眼。”
*
谢延玉之前打算自己去那山洞里,找李家秘法。
但这时候,见李珣要过去,她想了半天,还是没出声留人。
他要去就去吧,反正也不影响什么。
就算她过去,真找到了那秘法,但东西放在她手里,应该也用不上。
到底也是李家的秘法,就算她拿到了,也一样得把东西交到李珣手里,让他这个身上有李家血脉的人来用,才能发挥效果。
李珣也不是全然恨她,
他妥协的次数太多了,即使他好像不太愿意把玉牌用在她身上,但愿不愿意是一回事,最终他妥不妥协又是另一回事。
谢延玉刚才能理直气壮地开口找他要,就是觉得他八成会妥协。
但她也没法打包票。
因此,她思忖片刻,觉得之后可以让那妖物多帮她盯一盯这事。倘若李珣不妥协,就等李珣用秘术催动这玉牌后,把东西抢过来就是。
不过眼下李珣不在,
她正好也可以让那妖物过来,帮她见妖尊。
刚想到这,
还不等她拿出传讯符,让他过来,那妖物就先出现了。
他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她身边。
谢延玉一抬头,就对上他的视线,发现他眼眶有点红。
她愣了下。
沈琅则率先垂下了眼睛:“我不想打扰小姐的,只是公子传讯过来了。”
他好像仍旧在扮演一个听话又温顺的侍从,将传讯符递给她:“要回复吗?”
谢延玉顺着他的动作瞥过去。
就看见谢承谨发来的讯息:【她最近都和李珣在一起?】
她想了下,回了一个字:【没。】
那边迅速就又回复了:【撒谎。】
不知道为什么,
分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谢延玉却能感觉到他很生气,脑中莫名其妙闪过个念头
谢承谨好像能看见她,知道是她在回消息一样。
但隔了十万八千里,他怎么可能看得见她?她又怎么可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谢延玉觉得荒谬,将这些奇怪的念头按了下去。
随后她将传讯符还给那妖物:“你和妖尊既是同族,能感应到他的位置吗?”
“……嗯。”
“带我去。”
这话一落,
沈琅看着她,没应声。
他很想像之前那样,露出温顺可怜的样子,对她言听计从,但这时候,他却并没有回应她。
他视线落在她唇间。
眼下,她平日里淡色的唇还有些微微的红肿。
他听着她和贺兰危欢/好,看着她和李珣交吻,却只能像一抹透明的幽魂,在一旁连一点动静都不能发出来,他的心脏日复一日地被嫉妒腐蚀,长出阴暗的藤蔓,越来越想将她吞进腹中,这样旁人就不会再觊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