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从突然沉默了下来。

谢延玉提起这件事,刚要吩咐他一些进秘境后的注意事项,她准备把他带过去,然而还不等开口,一转眼,就看见他表情有些微妙。

于是她问:“你怎么了?”

沈琅迅速将表情的异样掩饰好,

他垂下眼,继续帮她整理东西:“……没事。”

他原本想问她为什么这么笃定妖尊会进秘境,但他知道这样问有些怪异,他以一个侍从的身份陪在她身边,问这种话很容易惹她生疑,于是便什么也没说。

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安。

好像站在不见底的深渊边,他不知道深渊有多深,下面有什么。

半晌后,他还是忍不住试探:“小姐为什么要见妖尊?”

谢延玉说:“私事。”

沈琅:“嗯……”

沈琅看着她,思忖了半晌,还想说话,

然而下一秒,就看见谢延玉拿出了一样法器,她把东西递给他:“帮我把这个也收好。”

沈琅垂下眼。

这法器是专门克制蛇妖的,像一把匕首的形状,塞进手里触感凉凉的,很快就被体温捂热,但即便如此,沈琅还是感觉到那凉意顺着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钻进骨血里,令他遍体生寒,连曾经最弱小时遇见天敌,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小姐为什么……准备这个?”

谢延玉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因为怕见到妖尊后,他用蛇尾绞死我。”

*

谢延玉觉得这侍从今天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奇怪,

但还不等她仔细想,

就收到了贺兰危的传讯:【来找我。】

谢延玉将注意力转到这上面来,回了一句:【今天不行,今天有事。】

那一边,

贺兰危收到她的消息,目光晦暗。

他刚要再发点什么过去,下一秒,又收到她的讯息:【这么些天,师兄身体应该也好了吧?】

所以他身体好了,一切又会恢复原样。

她的愧疚和忌惮就只有那么一点,取了他的心头血而已,他不可能一辈子缠绵病榻,随着时间向前走,她又会恢复前一阵的样子,冷冰冰的像陌生人,倒显得他计较了,贪得无厌一样留在原地无法抽身。

贺兰危突然把传讯符给扔开。

但过了一会,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那股烦躁感更甚。

前些日子被压下去的念头又开始复苏,她凭什么和没事人一样把他扔在原地,她难道以为就只有心头血这一件事吗?她采补了他,她和他有了夫妻之实,他并不准备和那低贱的侍从抢什么炉鼎的名头,但她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知道了那天被采补的是他,她难道还能这样对他吗?

半晌后,

他又捡起传讯符,手指在上面停了很久,面色阴暗:【过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谢延玉很快回了一条:【有什么事,直接传讯说吧。】

贺兰危盯着传讯符,

他的手指好像僵住,迟迟无法将那种话编辑出来,

他拿了一件法器出来,将这法器放在掌心,往里面注入了一些她的气息。这法器看起来像一面镜子,却是一次性的,名叫往事镜,因为里面被注入了她的气息,所以只有她她触碰到这镜子,这镜子才会生效。

只要触碰到它,就会想起一些被忘记的记忆,例如那天采补他时的事。

想起来后,这镜子便会碎裂。

他端详着往事镜,给她发去一条信息:【是有东西要给你。有样法器,上面有你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你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