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旁边的药碗:“之前是我不小心,没注意到,误伤了公子,害您受了伤。我刚才熬了药,公子喝一些,身体会好得快一些。”

她错误承认得飞快,端着药,用汤匙舀起一点药汁,凑到他唇边。

贺兰危闻到药的苦味。

不太好闻。

他脸上表情淡淡的,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她倒有了几分之前低眉顺眼的样子,不像最近这样一直是很冷淡的陌生人态度。

贺兰危指尖动了下,复又垂下了眼。

他没喝药。

谢延玉拿着汤匙,药就放在他唇边,兴许是真的不高兴了,所以他并不是很给面子。

谢延玉没动,也没再开口,心里开始思考他到底有多不高兴,再晾他一阵子他能不能自己好,毕竟她最终的目的还是推剧情,能晾他一次,晾第二次不一定有用。

她这边正想着,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贺兰危慢条斯理叫她名字:“谢延玉。”

谢延玉:“嗯?”

贺兰危看着药汁上面腾起的白雾:“很烫。你要我怎么喝?”

他也没提她取他心头血的事。

昏过去那一刹,他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会取他心头血,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事生气,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都是他自己和她过招时掉以轻心,没防住而已。

若一定要计较,顶多是计较,她太不把他当回事。

所有人都仰望他,对他小心翼翼,哪个敢故意伤他?她又怎么敢不把他当回事?

但她刚才已经认过一次错了。

虽然也听不出来到底真心还是假意,是真认错还是忌惮,贺兰危陡然发现,自己也并不是很想计较这些,甚至内心深处有点抵触,不想和她把事情拆开了揉碎了掰扯。

他也并不想深究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眼下看着她这态度,他发觉,他好像又重新得到了一点挑刺的权力。

于是他淡淡道:“晾凉一些再喂我。”

*

谢延玉的态度好像真的回到了从前。

贺兰危要她把药晾凉再喂给他,她竟也真的坐在旁边,等着药凉,然后一口一口喂他喝了下去。要她照顾他直到他身体恢复,她竟然也答应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都会过来探望他,给他喂药。

为什么?

因为她取了他的心头血?

其实只不过是一滴心头血罢了,他虽受了伤,但也不至于好几天卧床不起,但意识到她可能是因为心头血的事,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才迁就他,贺兰危竟生出一点微妙的上瘾感。

他刻意延缓了身体愈合的速度,每次她给他喂药的时候,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她用灵力查看他身体状态的时候,他感受着她的触碰,注视着她,视线越来越晦暗,一个念头如同毒藤般日益生长,想要代他抓紧一些东西

倘若她知道……

她那天采补的人是他呢?

*

一转眼又过了好几天。

这几天里,谢延玉都会去陪一陪贺兰危。

他要她给他送药,但好在她也并不需要亲自熬药。

她都是叫侍从帮她熬好,然后她再带过去,拿着药喂他两口,然后再在他院子里自己练一练无相剑。

总归这样也不需要花什么心思。

并且,这样也推进了一些剧情进度,因此贺兰危一直要她去,她也就去了。因此,这些天里,和贺兰危这条剧情线的进度也缓慢地推到了55%。

但这一天,

谢延玉没有去找贺兰危。

上清仙宫那百年一开的秘境明天就要开了,她分得清事情主次,所以留在了自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