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谢家。
谢承谨坐在桌前,突然有一种灵台清明的感受。
翻阅案卷的动作停顿下来,他能分辨出来,这不是他身体的感受,而是她的。
……谢延玉的。
即使现在余毒反噬,他没再取用她的血,但他的身体也仍旧能和她共感。
不是时时刻刻都共感,也不是什么都能感觉到,仅仅只是偶尔,也没什么规律,但偏偏总在他好不容易将她抛到脑后时,又提醒他一下她的存在。
以至于她分明已经走了,去了千里之外的上清仙宫,却好像还在一样。
夜里她的影子还是会出现在梦里,白日里,他摒除杂念,让自己不要去想和她有关的事情,却时不时感应到她的一点感受,这些感受强令他开始思考,她这时候在干什么。
前几日,
她的身体突然很疼,他便能猜到,她体内的灵力逆行了。
她的眼睛突然很疼,他便忍不住想,她的眼睛是不是又看不见了?
那现在呢,
突然之间的灵台清明,是有人在点拨她吗?还是有人凑近了她,在她身上用了什么法术?
谢承谨垂下眼睫,好半晌后,将面前的案卷挪开。
案卷下的桌面上,铺着一张舆图一样的纸。
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并不是一张舆图,上面字迹力透纸背,记载着日期,时辰,而日期与时辰之下,则写着一些对于谢延玉行动的推测。
即使不曾询问那侍从她的动向,他却也知道她用缩地术到了上清,推断出她可能在入宗试炼时受了伤,眼睛坏了,后来又好了,虽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不知道她眼睛是怎么好的,体内灵脉是怎么愈合的,但也能知道她大概的行迹,猜不到八分,也能猜到五分。
他看着桌上的纸,看着上面的字迹,意识到这样很不对。
可白纸黑字摆在面前,她虽然已经远离,他却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眼不见为净,也没有恢复正常,事实是他好像病了,写下了这些东西,因此,他已经无法欺骗自己。
或许从第一次梦见她,去药阁查看情丝蛊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腐坏。
起初只想看看她是否与梦中一样,后来注意力却在她身上越放越多,发觉她表里不一,便将她看管得密不透风,也作茧自缚,将他自己困住,注意到她皮肤的触感,身上的气息,腰肢和锁骨的模样,那些梦逐渐变成绮梦,可他已无法将她的身影从脑子里抹去。她的身影在他脑海里出现得太频繁,以至于他已经分不清对她的感受,或许谈不上喜爱,却也不是厌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面无表情。
他在抗拒这种变化,半晌后,却又提起笔,在今天的日子与时辰下面,写下“灵台清明”四个字,
可是写完后,他却无从推测出她的动向,因此迟迟未再落笔。
刚离开谢家时,她的动向其实很好推测,毕竟常人离家拜师,都是先到师门,然后进行试炼,用常理即可推测,但过了上清仙宫的试炼以后,他就再也推断不出她的动向。
手里的风筝线终于断了。
谢承谨下意识做出抓握的动作,捏紧了手里的笔,
半晌后,
他搁下笔,终于给那侍从发去一条讯息
【她现在在做什么?】
[83]眼睁睁看着他:勾引她
这时候,
谢延玉已经学完了无相剑的基础知识。
贺兰危刚才用的那法术大大提高了她的学习效率,那些符阵和口诀就像印在她脑子里了一样,不需要再花时间背诵。
但光是这样还不够。
谢延玉还需要练习画符、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