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则是很意外,低声问谢延玉:“小姐……不喜欢这个味道?”

他的记忆里,谢延玉是很喜欢用这种蜡烛的。

因为这种蜡烛很亮,燃烧得也很久,她投奔妖族的时候,眼睛就夜盲了,所以夜里也要点着灯烛睡。

沈琅曾问过她,为什么不用暗一点的蜡烛,夜里亮成这样能睡得好吗?

毕竟夜盲只是毫无光线的时候看不见周围事物,倘若有一些微光,用暗一些的灯光,还是能看见的。

但当时,

谢延玉想了一会,回答他:“我喜欢用这种蜡烛。”

所以为什么,现在李珣会说她讨厌这蜡烛的气味?

他以为她是喜欢的。

但这个时候的她,原来很反感这股气味吗?

这时候谢延玉也沉默着,没立刻回应沈琅的问题。

她闻着鼻息间越来越淡的味道,突然惊觉,她好像最近闻见这股味道,都没有再干呕了。

她确实很不喜欢这股味道,但好像从前一阵子起,她再闻到这股味道,就已经没有感觉了,以至于她甚至都忘记自己不喜欢了,直到今天李珣提起来,她才惊觉,原来她不喜欢。

这念头一掠过,

她再闻这股味道,但不知道为什么,仍旧没有那中厌恶感了,甚至还有一种熟悉感,就好像她曾经很常用这种蜡烛一样,以至于她都习惯了这气味。

好像有些零碎的记忆从脑中闪过,

好像有人问过她,为什么非要用这种蜡烛,她说因为喜欢。

但这画面浮现得莫名其妙,

她可以确定,她在现实生活中,从未和人有过类似的对话。

谢延玉沉思着,皱了下眉。

沈琅见她迟迟不说话,又皱眉,

他低声道:“是我疏忽,没注意到小姐不喜欢这味道,我……小姐罚我吧,想怎么罚都可以,往后我不会再用这种灯烛了。”

这话落下,

谢延玉回神:“没事,和你没关系。”

这算是不计较,甚至有点宽慰的意思。

那一边,

李珣听见这话,阴着脸,手落在那些熄灭的灯烛上,恨不得再把那蜡烛点燃。

熏死她算了,熏死了就没心思宽慰别的男人了,还是特地给她点这种蜡烛的男人。

他捏着灯烛,然而下一秒,又听见她说:“李珣与我认识得早,和我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他了解这些,你才来伺候我,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李珣捏着灯烛的手指僵了下,

好半晌,没再把这玩意重新点燃,而是直接把东西扔出门了。

而那一边,

沈琅听见她后半句,心像被人攥了下一样。

他知道她与李珣认识得早,但知道是一回事,听见她这么说又是另一回事。

李珣参与了她很多年的人生,有很多年的过去是他不了解的,李珣也知道她的喜好,知道得更多,他和她有许多旁人无法插足的羁绊,他们生命的一小部分交叠重合,被缝合在一起,即使沈琅重来一次,也仍没能挤进她那部分人生。

他攥着指骨,看见李珣在准备新的灯烛,

头一回,

他没有绵里藏针和李珣说话,沉默地走过去,帮忙点燃了那些新的灯烛。

与此同时,

上清仙宫,议事堂里,

贺兰危阴着脸,看着两个男人围着她转,再也看不下去,半晌,直接拂袖而去。

*

第二天。

谢延玉一早就起来了,洗漱完离开了住处,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开始观察这个迷阵。

这迷阵是根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