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他走进房间,拿起了她换下来的鞋袜,面无表情地帮她叠好,似乎真帮她收拾起行李来了。

谢延玉:“……”

谢延玉很不喜欢谢承谨咄咄逼人的样子。

但近几次,他压迫她的时候,态度虽强硬,做的事却像下人一样,非常扭曲。

之前是捏着她的脚踝给她包扎,现在又是给她收拾鞋袜,连带着谢延玉心里那股火气也忽上忽下。

她即不悦,又有种好像把他踩在脚下了一般的快意。

她也扭曲起来,知道这样有些小人得志,但又忍不住想,万一来日她变得更强了,真的能把他踩在脚下呢?

好半晌,她才收拾好这种堪称扭曲的情绪。

然后她走到他身后,拉住了他的袖子:“兄长别收了,我不回去。”

谢承谨侧目看她。

视线又沉又冷。

谢延玉不等他说话,就又先开口道:“这几天我得呆在兄长身边。”

她有正事要办,今天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于是她找了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兄长每半月左右,都会被体内余毒反噬,需要取我的血做药引。距离上次取血也快要半月了,如果我不在,兄长这两天被余毒反噬了怎么办?”

她说着,手指还顺便在左手小臂上点了下,比划了一个割手臂的姿势。

她虽不喜放血,但倒并不为此感到委屈,更不避讳提起这些。

因为这在她看来,是一桩等价交换。

她借着这个进了谢家,虽说谢家不管主子还是下人都有些看不起她,她这养女的身份也很尴尬,但这至少是安稳日子,比流落街头要好太多。

她只觉得不甘。

如果她出身再好一些,或是能再往上爬一些,又或是再强大一些,才不用过这种日子。

她提起这事时语气很自然,也没什么情绪。

反倒是谢承谨愣了下,像是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

随后他皱了皱眉,视线跟随她的动作,落在她左手上,能看见她从虎口处开始,手背的上半部分就缠着纱布,一层一层顺着小臂蜿蜒进宽大的衣袖里。

他知道纱布下面疤痕错落。

但这是第一次,他开始联想她疤痕的模样。

她的皮肤太苍白,一点点指痕都很明显,一道一道的刀痕则会更明显,像蜈蚣一样,凹凸不平蜿蜒在她小臂上。

谢承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起这些,想起那些奇异的感应与共感,有那么一瞬,他怀疑是受了她血的缘故,他从一开始会注意到她,再到后来会梦见她,和她共感,再到现在甚至会走神想她疤痕的模样。

他按下念头。

过了一会,他不咸不淡道:“无碍。并非次次都需要你。你可以回去。”

谢延玉道:“不了。”

她从他手里把叠好的鞋袜拿走,放了回去:“我还是留在兄长身边吧。”

谢承谨突然有些不悦。

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掌控不住,在崩塌失控,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谢延玉非要和他唱反调,他应该及时掌控住她,把她送回去。

但良久后,

他挪开视线,冷淡道:“随你。”

他说完这话,抚平袖子上的褶皱,就起身要离开。

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又停住,回头问她:“不是说还要出去?去哪。”

“……就随便走走。”

“眼睛看得见?”

谢延玉顿了顿。

明心符的玉符被她收在袖子里,她不太想让谢承谨知道这事。

于是她含糊道:“看不见也没事,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