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没想到殷殊鹤最后罢休认命竟是因为他。
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暴虐情绪再一次席卷了萧濯的内心,他再一次恨不得将殷殊鹤的脖子拧断。
他对别人狠也就算了,对自己更狠。
“那这辈子呢?”萧濯重重扣着殷殊鹤的下巴,一字一顿地问:“今日你是怎么想的?”
两人双目对视。
殷殊鹤清晰在萧濯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好像他从上辈子就一直这么看着自己。
偏偏两人因为各种各样的误会、隔阂,竟要重活一世才能确认对方的心意。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他压下心中涩意与上辈子传递过来的疼意,冷然道:“若今日出现什么岔子,你走了,我会先杀了皇帝,再让锦衣卫屠了整个崔家,然后随着你一块去,动作若快的话,说不得下辈子投胎我们还在一处。”
“若一切尘埃落定,”殷殊鹤看着萧濯的眼睛,忽然挑衅一笑:“那皇上这辈子都注定只能跟我这个阉人绑在一起了。”
萧濯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定定地看着殷殊鹤半晌,倏忽也笑了一下。
“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萧濯说:“咱们永远都绑在一起。”
“好了,”萧濯再次低头在殷殊鹤嘴唇上印下一吻,“现在该去瞧瞧我父皇了。”
等这些事都了了,他们这辈子,才能真真正正高枕无忧地重新开始。
没再耽误,萧濯跟殷殊鹤一起进了里间,只见皇帝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地躺在床上,满脸蜡黄,胸膛近乎于艰难地起起伏伏,太医院的太医们已经全数退了出去,只剩下一个官宦低眉顺眼地在旁边伺候。
见到萧濯跟殷殊鹤进来,那名内侍也连忙退了下去。
整个内殿都只剩下他们三人。
听见动静,皇帝双目赤红费力转头望向萧濯的方向,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喉咙嘶哑,只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萧濯撩开层层帐纱走到皇帝面前,静静欣赏了一会儿他将死未死的惨状,方才气定神闲地勾了勾嘴角:“父皇想说什么?问四哥造反的事吗?”
随意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又给自己倒了盏茶,萧濯说:”还请父皇放心,八千叛军已尽数伏诛,一个不留,今日之乱已经彻底平息了。”
皇帝哪能不知道这件事。
他想知道的是萧濯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什么时候跟殷殊鹤勾结到一起的!分明他中了淑妃那个毒妇下得毒,这两人为什么不叫太医替他诊治!!
然而话到了嘴边,胸腔却如同撕裂一般剧痛,剧烈起伏间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左右这殿里只有他们三人,萧濯看着皇帝艰难痛苦的样子撑不住笑了:“父皇别白费功夫了,你中毒时日太久,今日一朝发作,能保住这一时三刻的性命已是不易,想要说话......却是不能了。”
外面侯着那么多宗亲与朝臣。
他怎么可能让皇帝开口说话。
无论今日淑妃给不给皇帝下药都是这个结局。
他只是派安插在淑妃身边的探子说服了淑妃再动一次手,将脏水全部泼在何家头上,省得中间再出现什么纰漏罢了。
皇帝闻言又惊又怒,他自然能听懂萧濯的意思,一双眼睛更是赤红,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无人搀扶,抽搐了半晌也没有办法。
“我猜父皇是不是想骂儿臣狼子野心?”萧濯勾了勾嘴角:“还是想叫人进来将儿臣杀了?”
“可惜了。”
萧濯说:“父皇现今已经做不到了。”
“说起来,您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坐那个位子么?”
萧濯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