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萧濯浑身是血,面色苍白,死里逃生的模样,皇帝更是大怒,在场的宫人跟朝臣噤若寒蝉跪了一地,几个皇子也面色各异。
“查!”
皇帝咳得脸颊通红,盛怒之下望向殷殊鹤下令:“不是还有一个活口吗?便是尸体也能找出证据!让锦衣卫联合配合大理寺给朕好好的查!”
殷殊鹤用宽大的袖袍挡住受伤的虎口,恭敬垂首应是。
“父皇别动怒,”待太医重新上药包扎过后,萧濯望向皇帝勉力道:“幸得有禁军及时赶到,儿臣并没有伤到要害,气大伤身......您可千万别因此事伤了身子。”
“想来应当是儿臣运道不好,不慎遇上了劫道的毛贼,区区小事......”
话还没说完,动作间不自觉牵动到伤口,萧濯“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太医连忙让他不要乱动。
殷殊鹤看了他一眼。
“毛贼?”
皇帝冷笑一声,浑浊又阴沉的目光扫过在场几个皇子,意有所指道:“不论他们是什么身份,敢对皇子动手......朕看这些人都是疯了!濯儿放心,这次的事朕定然会为你做主。”
行刺皇子等同谋逆,自己不过是刻意宠爱萧濯多了些,便为他引来这等祸事,背后之人今日胆敢对萧濯下手,他日焉知下一步是不是弑君?
被皇帝目光扫过,四皇子萧煜跟六皇子萧绥尚且还好,二皇子萧弘则不自觉低下头去。
虽然此事与他无关,但他总感觉情况隐约有些不妙,心思急转猜测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的同时,也难免暗恨此人办事不利,派了二十多个刺客杀一个萧濯居然都让他逃了过去,当真是天大的运道。
此刻已近子时。
皇帝在病中本就精神短,大发雷霆过后立刻感觉自己喉间腥甜,不肯在众人面前露怯,强撑着咽下去后阴沉着脸命众人跪安,并着令太医这几日寸步不离守着萧濯,直至伤好为止。
萧濯谢恩,低下头去的瞬间没忍住往殷殊鹤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凑巧殷殊鹤也望向他。
两人视线在众目睽睽下隐秘交错一瞬,想到方才在马车上发生的一切萧濯心里蓦地一痒,同时又升起巨大的躁意跟渴意。
与皇帝的愤怒不同,他几乎有点感谢这场刺杀的幕后主使了。
可是在马车上的时间太短了。
他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偏偏行宫人多眼杂,皇帝方才又吩咐了太医贴身照料,他今日想跟殷殊鹤待在一起怕是不能了,只能强忍着某种又痒又疼的情绪回到自己住处。
殷殊鹤也退下了。
走到殿外无人的地方,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垂首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虎口,在下马车前伤口已经好生生上过药,连上面流出来的血都是被萧濯用舌头舔掉的。
他的口腔很湿,很烫。
将撕裂般的痛感悉数卷走了,还吐出那么多诱人又好听的话。
萧濯说这辈子他可以保证前世的事不会再次发生。
说这世上这么多人,他只喜欢他。
听得殷殊鹤当时在马车中一瞬间什么也思考不能,什么也意识到不到,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跳也加快了,仿佛前世种种都在这几句话中燃成灰烬,胸中猝然升起新的热火。
但头晕目眩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度的冷静。
殷殊鹤先同锦衣卫指挥使张政传达了皇帝吩咐彻查今日刺杀一事的旨意,要他不必忌惮背后之人的身份,务必从仅剩的一个活口和二十多具尸体身上挖出实打实的证据。
然后将周南岳叫来,吩咐了另一件事。
自常德益贪墨一案过后,在殷殊鹤的暗中运作下,周南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