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他反应过来殷殊鹤方才说了“这辈子”,还有“再一次。”

萧濯大力攥住殷殊鹤的手腕,一把将人抵到马车墙上,低下头死死盯着殷殊鹤的双眼:“再说一遍。”

“殷殊鹤......你给我再说一遍!”

“殿下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了么?”殷殊鹤闭了闭眼:“你难道还没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萧濯咬牙道。

“那是什么?”隐忍太久,殷殊鹤终于不再掩饰他原本的模样,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写着讥讽、自嘲跟其他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他看着萧濯直接道:“我也想知道,分明你也回来了,又为什么还要跟我搅在一起?”

“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我?”

“萧濯,”殷殊鹤面无表情,问:“耍我好玩么?将一个阉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美妙?”

“你就不怕我再杀你一次么?”

顿了下,殷殊鹤的声音忽然轻了许多:“还是这辈子你准备提前对我下手?”

他展颜一笑:“是了......如今时移势易,殿下对付我应当比上辈子简单许多,不必再像上辈子那般费力筹谋。前世之仇历历在目,殿下准备如何对付我,是准备让我千刀万剐,还是斩首示众?”

只不过可惜。

他今日没能沉得住气。

若是被萧濯抢占先机......他之前心里闪过的那个念头,怕是再也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两人双目对视。

萧濯原本被殷殊鹤口中千刀万剐跟斩首示众这两个词激出了极大的怒意,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却看见殷殊鹤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红了。

于是方才准备说什么他瞬间忘了,只觉得自己心里仿佛被那把上辈子曾经刺在他腹中的匕首狠狠搅动了几下,痛感顷刻间顺着心脏蔓延到全身。

“你以为我想杀你?”他直接欺身而上,死死将殷殊鹤压在自己身下,扣着他的下巴道:“若是我想杀你,从我回来的那一刻就该动手!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你这辈子重新坐上司礼监掌印之位!”

竭力压下心头怒火,萧濯感觉因为自己失血过多脑袋晃了一下。

他强行保持冷静,可各种情绪在胸中挤压膨胀,令他喉咙间都几乎弥漫上来一丝铁锈味道。

顿了下,萧濯看着殷殊鹤问:“你喜欢我?”

“......”殷殊鹤不知为何萧濯要揪着这句话不放,但他不想回答,也不愿意再说,于是侧过脸去不再看他,然而萧濯却不允许,他掰着他的脸强迫他正视自己,哑着嗓子一字一顿逼问他:“督公上辈子就喜欢我?”

殷殊鹤再次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屈辱跟自嘲。

他压抑着某种情绪,平静道:“殿下既然已经听清了,又何必再问?”

萧濯根本不相信殷殊鹤说的话!

他攥住殷殊鹤的手,按在他上辈子被匕首刺穿的小腹上,“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杀我?殷殊鹤......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不等殷殊鹤说话,萧濯再次欺身而上,用带了血的手抚上他发红的眼角,恶狠狠道:“为什么不说?上辈子为什么不说?这辈子又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为什么要说?”殷殊鹤怒极反笑。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道:“说出来有什么用?徒留殿下耻笑么?”

殷殊鹤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提醒萧濯还是在提醒自己:“还是说,奴才说出来以后,殿下便会因为一个阉人对你动了真心而心慈手软,做出跟上辈子截然相反的选择?明知”

他话还没说完,萧濯大怒直接打断:“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