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动汇报给了殷殊鹤。

殷殊鹤却摇了摇头,否了这个令人心动的提议。

跟其他害怕老无所依的宦官不同。

殷殊鹤从来没有过要认干儿子或过继孩子的想法。

世人皆瞧不上阉人,便是他再如何权倾朝野,如日中天,人们表面对他阿谀奉承,极尽谄媚,转过头去背地里还是会朝他啐口水。

那些嚼舌根的斥骂听多了,殷殊鹤也就麻木了。

只不过他自己能面无表情地听,却没想过要牵累旁人,更何况,同寻常男人相比,胯.下少了一坨肉是事实,又何必自欺欺人骗自己还有儿子。

这些年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危机四伏的路,也清楚世家断然不会容忍一个阉人爬到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因此殷殊鹤一直刻意跟殷梨保持距离。

兄妹两人分开这么多年,其实算不上特别熟悉。

可当年那个胆小怯懦,只会哭着问哥哥你要去哪里的妹妹,居然眨眼间也长到了能替他考虑,为他担心的年纪。

当时殷殊鹤一身血污,坐在牢房的地上靠着墙慢慢闭上眼,他想,即使他输给萧濯,最后落得一败涂地,被千夫所指,这世上也还是有一个人真心待他的。

这就够了。

只是可惜。

他马上就要死了,也不知道殷梨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哭。

没想到自己还能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