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濯一晚上进出宫门两次,饶是动作隐秘,依然惹了旁人注意。

翌日一早,紫宸宫已经有几个皇子早早在殿门口等着了。二皇子萧弘眼中尽是幸灾乐祸,四皇子萧煜欲言又止,六皇子萧绥则像是很关心萧濯似的,先一步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道:“七弟昨夜做什么去了,深夜出宫的事都传到父皇耳朵里了,可要提前想好说辞才是。”

“六哥放心,”萧濯脸上表情不变,笑着说:“父皇疼我,应该不会怪罪。”

听见这话,六皇子萧绥眼神闪烁,二皇子萧弘则冷笑一声,唯有四皇子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艳羡。

进入紫宸宫首先闻到的就是浓郁的药味,因皇帝咳疾未愈,近半年来都药不离口,可不知怎么的,偏偏就是不见好,御医都接二连三被仗责了好几个。

萧濯一行人走上前的时候皇帝正坐在塌前被内侍伺候着喝药,看起来精神倒是不错,几个皇子齐齐请过安后,皇帝放下手中的药碗望向萧濯道:“听说你昨日夜里出宫去了?”

萧濯还没说话,就见萧弘笑着抢先道:“是啊,我也听闻昨日二更天时有人在宫外看见了七弟的马车,可那个时辰宫门已经下钥了......倒是稀奇,也不知道宫外什么事情引得七弟不顾宫规这么心急。”

二皇子萧弘的母妃虽然身份低微,但早些年也是得过皇帝宠爱的,在大皇子被禁足之后在朝堂上愈发活跃,更结了一门好亲事,有个得力的岳家,是竞争储君之位的得力人选之一。

可这两年他费尽心思办了几桩露脸的差事,皇帝不仅没有更加看重他,反而绕过他去宠爱萧濯这样一个在冷宫中住了十年的皇子。他不敢怨恨皇帝,但却将萧濯视作了自己的眼中钉和肉中刺,毕竟萧濯尚还没有入朝便受宠爱至此,若是有朝一日入朝参政,对他的威胁岂不更大?

因此,好不容易抓到萧濯的把柄,他自然不会放过。

“父皇莫怪,”萧濯心中冷笑,面上却犹豫了下,含糊道:“儿臣只是听说......百花巷那边有些平日里见不着的新鲜玩意儿,所以没忍住过去看看。”

萧弘没想到萧濯竟然直接承认了,眸中闪过一丝得色,准备继续添油加醋,萧绥却急声插话:“父皇息怒!七弟年幼无知,心性未定,许是一时不察被身边人拐带玩了些歪的斜的,定时一时糊涂......儿臣恳请父皇恕罪啊!”

萧煜见状犹豫了下也连忙跟着求情:“请父皇恕罪。”

萧濯冷眼看着这几个人演戏。

萧弘将他视作眼中钉,自然想趁机抓住他的把柄坑他一回,萧绥这个人虚伪,明明跟萧弘一样想要他死,却偏要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至于萧煜......也不知道阴狠毒辣的淑妃是怎么教出来这么一个心性怯懦,毫无主见的儿子。

上辈子殷殊鹤无非就是看中萧煜的这一点,才想着扶他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