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殊鹤确定今日之前自己跟这位七皇子绝无交集。
刻意戏耍自己取乐?
这理由太过牵强,身为皇子,萧濯根本没必要纡尊降贵跟他玩这种游戏。
想利用自己对付常德益?
这个倒有可能,毕竟皇后早逝,储位之争常德益在暗中支持的向来是淑妃所生的四皇子萧煜,而他则是常德益手下最得用的宦官......
就在殷殊鹤心思急转之间萧濯已经再次吻上了他的侧脸,他呼吸滚烫,动作狎昵,殷殊鹤根本来不及去想其他,浑身紧绷,几乎是瞬间就慌了神。
他之前何曾经历过这种事!
他向来知道自己皮相绝佳,在宫闱之中见过腌臢龌龊的事也不少,可万万没想到这种被人强迫,做人脔幸的事有一日会落到自己头上。
什么筹谋什么算计全都没了,殷殊鹤神色惊惶,面色发白,几乎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惯来藏在靴底的那把匕首。
若是他杀了萧濯......
若是他杀了萧濯。
殷殊鹤攥紧手指,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厌恶和阴沉之色,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跟萧濯同归于尽,就算是死,他也绝不能将自己的残缺之处袒露于旁人面前。
然而这个念头在心头闪过的瞬间,殷殊鹤又忽然想到了殷梨,他迅速冷静下来,稳住心神换上一副恭敬的面孔抓住萧濯的手,急声道:“......殿下且慢!”
“怎么,”萧濯说:“你不愿意?”
“......”殷殊鹤在心里咬牙,暗骂萧濯是个畜生。
连一个阉人都要染指,难道还指望他欢天喜地跪下来谢恩不成?!
但心里这么想,面上自然不能表露出来,殷殊鹤定了定神,忽然冲萧濯露笑了一下:“奴才......奴才万分荣幸。能得殿下看中,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不过您千金之躯,万一传了出去,奴才只怕......”
前世的殷殊鹤很少笑。
因此这会儿他突然冲着萧濯笑这一下,萧濯几乎被眼前人的模样晃了眼睛,不等殷殊鹤说完。掐着他腰身的手不自觉紧了一下,打断道:“再说一遍。”
“......能够得您看中,奴才当然愿意。”既然决定豁出去了,殷殊鹤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此刻他手上全无筹码,不论萧濯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眼下根本由不得他拒绝,他也根本没得选择。
虽然不知萧濯是怎么看出他跟常德益之间的龃龉,但他既然连殷梨的名字都查的清清楚楚,他也不需要在他面前表演对常德益的忠心。
若是真能借萧濯之力将殷梨从常德益那个老东西手里救出来,甚至找机会将他铲除,等自己坐上司礼监掌印之位......殷殊鹤不动声色眯了眯眼。
只要能往上爬。
只要能摆脱现如今这种卑躬屈膝,任人拿捏的日子......殷殊鹤攥紧手指,指甲狠狠掐入掌心,他面无表情在心里想,他不过是个太监,是个浑身尿骚味的阉人,既然如此,难道还怕被别人占了便宜?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只要他能忍,只要有朝一日他得了势......
这样想着,殷殊鹤胸口起伏了几下,望向萧濯问:“只不过奴才斗胆,想问殿下方才所说的话可会当真?”
双目对视。
萧濯居高临下看着殷殊鹤。
他难道看不穿殷殊鹤是在跟他曲意逢迎吗?
但即使是做戏,这辈子能从他的督公嘴里说出这等软话已经让他足够满足。
因为殷殊鹤那张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就连哄骗人的样子都那么令人着迷。
果然。
他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殷殊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