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你偷跑，不如光明正大地走。“萧煜无奈摇头，又严肃地对陆昭道，“若我女儿少一根头发...“

陆昭郑重抱拳：“萧将军放心。“

三日后，王宫门前，瑞莲穿着利落的骑装，与家人一一告别。西凉王往她行囊里塞满金币，长乐偷偷塞给她一包迷药，贺春红着眼眶送了自己最宝贝的小匕首。

沈清为女儿系好披风，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多留心。去吧，记得常送信回来。“

朝阳下，陆昭牵着两匹马等在城门外。见瑞莲走来，他微微一笑，伸手扶她上马。

“第一站去哪？“瑞莲问。

“楼兰。“陆昭翻身上马，“然后...江南。三月了，桃花该开了。“

两骑并辔而行，渐渐消失在沙漠尽头。远处沙丘上，萧煜搂着妻子的肩膀：“女大不中留啊。“

沈清望着天际，轻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萧煜打断她，“随她吧。“

此时沙漠中，陆昭突然勒马停下。

他解下腰间玉佩，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瑞莲屏住呼吸，看着他手中的半月玉佩与沈清所赠的合二为一，严丝合缝地拼成一轮满月。

陆昭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最终将玉佩重新系回腰间，对瑞莲伸出手：“前面风沙大，跟紧我。“

瑞莲握住他的手，触到他掌心那道疤痕。两人相视一笑，策马奔向未知的远方.

沈清倚在雕花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女儿常坐的那个绣墩。

晨光透过薄纱，在她眼下投下淡淡的青影。窗外，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庭院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夫人，该用早膳了。“老嬷嬷在门外轻声提醒。

沈清这才回神，拢了拢松散的发髻：“啊煜可起了？“

“侯爷一早就去校场了，说是要亲自操练新兵。“

沈清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自从瑞莲离开，萧煜便像着了魔似的整日泡在校场，仿佛只有挥汗如雨才能暂时忘却思念。

膳厅里，长乐正百无聊赖地用银匙搅动着碗里的羊奶粥。

见沈清进来，他立刻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姐，今儿个贺春那小子又逃了早课，躲马厩里喂他的小马驹呢！“

“随他去吧。“沈清轻轻坐下，目光扫过瑞莲常坐的空位，那里摆着她最爱吃的蜜枣糕，日日如此，却从未动过。

老狼主拄着拐杖踱进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气息。

“昨夜又梦见莲丫头了，“老人重重坐下，银须颤动，“那丫头在梦里说沙漠的星星比王宫的大三倍，胡扯！“

沈清给公公斟了杯马奶酒，指尖微微发抖。酒液溅出几滴，在檀木桌上留下深色痕迹。

“报！“侍卫急匆匆跑进来，手中高举一封信，“公主来信了！“

刹那间，整个膳厅活了过来。老狼主的拐杖“咣当“倒地，长乐打翻了粥碗，连躲在门后偷听的贺春都冲了进来。

沈清的手指几乎要撕破信封。羊皮纸上，瑞莲清秀的字迹跃入眼帘：

“爹娘安好？女儿已至楼兰。陆昭的伤痊愈了，我们住在城南的胡杨客栈。昨日遇到一伙马贼，陆昭一人击退七人，楼兰城主非要留他当教头...“

读到“马贼“二字时，沈清倒抽一口冷气，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继续读啊！“老狼主急得直跺脚。

“...不过我们没事。陆昭说下月启程去江南，正好赶上桃花季。对了，女儿学会用弯刀了，还帮客栈老板娘接生了一对小羊羔...“

信纸最后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是瑞莲小时候常画的样式。沈清将信纸紧紧贴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