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萧煜声音坚定,“正因为是您坐在这个位置上,今日才能兵不血刃解决这场危机。“
皇帝转头看他,月光下眼中似有泪光:“真的...兵不血刃吗?“
萧煜沉默。远处传来囚车的吱呀声,像是无声的回答。
新建的香道学堂前,沈清正在教一群孩子辨识药材。小瑞莲带着几个小伙伴在院子里追逐嬉戏,笑声清脆如铃。
萧煜和长乐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长乐突然道:“清姐,你说柳姑娘要是能看到这些...“
“她看得到。“沈清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只要这世上还有一缕香气未绝,她就看得到。“
小瑞莲跑过来,手里攥着一把刚采的野花:“娘亲,这个香不香?“
沈清弯腰轻嗅:“真香。这是什么花?“
“不知道。“小女孩天真地摇头,“但它长在柳姑姑的坟头,一定是她送给我们的礼物!“
春日的阳光洒在郊外的小路上,野花点缀着青翠的草地。
萧煜难得放下宫中事务,与沈清、瑞莲贺春、长乐一同出门踏青。小瑞莲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手里攥着一把刚摘的野花,时不时回头喊:“爹爹,娘亲,你们快看!”
萧煜牵着沈清的手,笑道:“难得清闲,今日只做寻常夫妻。”
沈清眉眼含笑,青玉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正要回应,却见前方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蹲在地上挖野菜,小手沾满泥土,脸上却满是专注。
小瑞莲好奇地跑过去:“你们在挖什么呀?”
最大的孩子抬头,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刨土:“野菜……家里没粮了。”
沈清心头一紧,缓步走近:“今年春耕不是才过吗?怎会缺粮?”
那孩子抿着嘴不说话,旁边一个稍小的女孩怯生生道:“官爷说……税又加了,爹爹把粮食都交上去了……”
萧煜眉头一皱,与沈清对视一眼。他们原本只是出来散心,却不想撞见这样的景象。
沈清蹲下身,柔声问道:“你们是哪村的?带我们去看看可好?”
孩子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领着他们往村里走。
清水村的景象比想象的更糟。
几间茅屋摇摇欲坠,田里的庄稼稀疏枯黄,几个老人坐在门口,眼神空洞。
不远处,几个衙役正拽着一个瘦弱的老农,厉声呵斥:“欠税不交,按律充役!再拖下去,连你女儿也一并押走!”
老农的女儿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死死抱住父亲的腿,哭喊道:“大人开恩!我爹病了,实在交不出啊!”
衙役冷笑:“交不出?那就拿人抵!”说着,扬手就要拽人。
“住手!”沈清厉声喝道,快步上前。
衙役回头,见是个衣着素雅的妇人,嗤笑道:“哪来的闲人,也敢管官差办事?”
萧煜眼神一冷,正要上前,沈清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自己走上前去。
“你们是哪里的差役?加征的什么税?”她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衙役打量她几眼,见她气度不凡,心里有些发虚,但仍强撑道:“今年织造税加征,每亩地再加三钱银!他交不上,自然要拿人!”
“织造税?”沈清眸光一寒,“江南织造税向来只征丝绸户,何时征到种粮的农户头上了?”
衙役语塞,随即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人?敢质疑官府政令?”
沈清不再多言,抬手从发间取下青玉钗,冷冷道:“回去告诉你们县令,永宁公主问他,谁给他的胆子加征三成税?”
衙役们脸色骤变,扑通跪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