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悬壶阁”的匾额终于挂上了木梁,檐下铜铃轻响,药圃里弥漫着艾草的清香。
“沈医师,这味‘辟瘟散’按您说的加了沙葱,果然没那么呛人了。”
她抬头望向药棚外,苏妄言正在整理草药。
“师傅,该回西凉了。”林安不知何时走到身边。
“瑞莲姐来信,说蓝花园的花盛开了,大家还种了新的药草。”
沈清接过信,指腹摩挲着熟悉的字迹,眼中满是相思。
“放心回去吧,我会把这里照顾好。”苏妄言端着一筐草药进来,看到沈清的神情便知道她是在想家。
沈清收拾心神与他相视一笑。
沈清与林安骑马回望,见苏妄言站在药棚下摆了摆手,这是最后的送别。
西凉城的蓝花园迎来了久违的主人。
沈清推开园门时,儿子星野早就在此等候,女儿瑞莲在给甘草浇水,萧煜则在一边看着兵书。
“娘!”他们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围了上来。
“沙海的事,都了结了?”萧煜抱了抱自己的娘子,眼中满是心疼。
“了结了,只是苦了苏公子,要独自守着悬壶阁。”
“他不孤单,今早刚收到他的信,说驼铃村的老人送了他一坛新酿的杏干酒,还问蓝花园的兰花膏何时能送去。”
孙子陆曜拽着沈清的衣角往正厅走,小脸上满是得意:“祖母,我让御厨按医书里写的‘健脾养胃方’炖了汤。”
“特意没放八角,您说过那东西耗气。”
入座后,萧煜默默替沈清盛汤。
沈清看见汤面上浮着几粒沙枣蜜,一口饮下甜香混着艾草的清苦。
瑞莲捧着刚烤好的胡麻饼凑过来,“娘,你肯定想念我做的胡饼了!”
星野举起酒杯:“我敬娘!西凉最优秀的医师,最伟大的母亲!”
沈清也端起酒杯,骄傲的看着儿子:“我也敬你!西凉最年轻的西凉王!”
大家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祖母尝尝这个!”陆曜献宝似的指着碟子里的蒸南瓜,“这是东渡进贡的南瓜,爹爹说南瓜能润肺。”
“好,陆曜真懂我,是有点想念东渡的食物了。”
沈清咬下一口,南瓜的清甜与软糯,让她想起了东渡的时光。
饭罢,陆曜坐在沈清身旁,好奇道:“祖母,给我讲讲沙海的大骆驼吧!”
“沙海的骆驼啊,有两只西凉骆驼这么大......”
萧煜静静看着妻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的羊脂玉,“清儿,要不我们回趟东渡吧。”
“爹,我正好想和你说这件事,东渡皇帝邀请我们参加正月的宫宴,我还想问你去不去。”
沈清犹豫的看着儿子星野手中的鎏金请柬。
萧煜替沈清拢了拢披肩,温柔的牵着沈清得手,“去,星野记得备上厚礼。
正月的东渡皇宫,琉璃瓦上还凝着残雪,朱雀大街的灯笼却已映得整条街通红。
宫宴设在太液池畔的沉香阁,玉阶两侧摆满西凉进贡的沙枣酒。
东渡皇帝亲自执盏起身:“星野兄别来无恙,当年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听闻沈医师平定沙海毒祸,此番特请您来,既是叙旧,更想让太医院的众卿家开开眼界。”
话音未落,太医院院判已捧着锦盒上前:“这是东渡新制的‘醒神丹’,还请沈医师指正。”
沈清打开锦盒,药香中隐隐夹杂奇特气息,她取银针一试,针尖果然泛起青黑。
“此药虽有提神之效,却用了过量洋金花,长期服用恐伤肝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