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将染血的骨刀递给沈清,刀鞘上缠着新鲜的蓝花藤:“从今往后,我这把刀只用来开垦荒地。”

东乌城的炊烟终于不再泛着诡异的蓝色。

当第一缕带着蓝花清香的炊烟升起时,小狐狸蹲在沈清肩头,用爪子拍打着城墙上褪色的雪狼旗。

萧煜望着远处重新被蓝花覆盖的矿脉,忽然想起沈清说过的话:“真正的温暖,不该用雪山的血肉来换。”

离别那日,曾质疑过沈清的老牧民捧着鞣制精美的羊皮袄,袄领处绣着金色雪狐与蓝花交织的图案。

他身后跟着抱着陶罐的孩童,罐子里装着刚烤好的青稞饼。

“这是给小狐狸的。”

孩子仰着脸,眼睛像融化的雪水般清亮,“它昨天舔了我的伤口,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沈清接过羊皮袄,指尖触到内衬里藏着的字条,上面用歪扭的东乌文写着:“对不起,我们不该怀疑圣女大人。”

老族长颤抖着双手,将一件绣着雪狐图案的皮袄披在沈清身上。

“多亏了您,我们的孩子不用再忍受毒气折磨,冬天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深夜,沈清被小狐狸的呜咽惊醒。

它叼着月形玉牌,爪子拍打地面,眼中映着冰蓝色的光。

东乌城的工具铺藏在街角,木门上挂着褪色的铜铃,门内弥漫着铁锈与草药混合的气息。

铺主是个独眼的老匠人,正在用虎钳敲打兽骨针,看见小狐狸的金色尾尖,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

“您这儿有石臼和陶罐吗?”

沈清解开斗篷,露出怀里的雪莲经过七日的雪藏,花瓣竟重新饱满。

“我们需要熬制解药。”

老匠人默不作声地推开里屋的门,里面摆着整套的制药工具:花岗岩雕成的石臼、釉色斑驳的陶罐、甚至还有一具完整的雪狼骨架。

小狐狸突然跃起,爪子拍向墙角的铜炉,炉底刻着与挂毯相同的雪狐雪莲图腾。

“雪狐涎水、雪莲芯、乌头草...”

蒲月数着沈清摊开的药材,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还需要一味引药,或许这里有。”

老匠人忽然从柜台下掏出个木盒,里面装着晒干的雪蚕茧:“祭司大人当年用过这东西,说是能通灵性。”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多年未开口,“你们真是圣女的使者?”

萧煜握紧弯刀,却见沈清轻轻点头,她取出血莲种子,放在老匠人掌心。

“这场雪灾,该结束了。”

制药过程比想象中艰难。

雪莲芯必须在日出时分采摘,雪狐涎水需得自愿滴落,乌头草要磨成粉末,与雪蚕茧一起煮成糊状。

小狐狸端坐在陶罐旁,每当沈清搅拌药汁,它的尾巴就会扫过火焰,让铜炉保持恒定的温度。

“看!”蒲月指着陶罐,药汁突然泛起金色涟漪,“像是雪狐的眼睛。”

沈清将药汁分成三份,两份用蜡丸封存,最后一份留给小狐狸。

它的前爪虽然结痂,却仍有淡淡的紫斑。

当蜡丸成型的瞬间,窗外突然飘起细雪,落在小狐狸尾尖,竟化作晶莹的露珠。

子夜时分,工具铺的木门被悄然推开。

萧煜警觉地转身,却见门口站着个裹着头巾的东乌少女,怀里抱着个高烧的孩子。

“求圣女救救他...”

少女跪下,露出孩子手臂上的紫斑那是雪狼毒的迹象。

“族长说,只有雪狐血能救他...”

沈清立刻起身,摸出怀中的解毒丸:“不是雪狐血,是雪莲。”

她用温水化开药丸,喂进孩子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