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安话中说的严肃,其实只是讲给郭梁驯听。他如何能越过伍氏,直接斥责云枝。待会儿回去后,他定然好生告诫伍氏。而伍氏不过是轻声劝慰云枝几句,不会责备于她。
但郭梁驯不懂郭安家中的相处之道,以为郭安所说是真。他顿时着急,隐隐后悔,不该把白斗篷是云枝的告诉郭安。
郭梁驯以为,任何威名都不会因为一两件小事就消失不见。倘若因为穿了一件白斗篷,他就在营兵之中失去了号召的威势,说明他的名头本就如同脆弱的白纸,一戳就破。若真如此,也是郭梁驯自己经营名声不善,怪不得云枝。而且他力气比云枝大,非不肯穿上白斗篷,云枝也逼迫不得。
郭梁驯没想到,他竟会为云枝惹出一桩责备,心乱不止。
西北突发战事,皇帝要派兵前往,凡三品以上的文官武将都要入宫。郭梁驯只得从山林之游中抽身离开。
郭宁郭安自然是殷切嘱托,郭梁驯一一应下。
骑马将行前,郭梁驯放心不下,把郭安叫到一旁:“表妹是担心我着凉,才将斗篷让给我。而斗篷是保暖御寒之物,撇去它的颜色不提,是白斗篷黑斗篷又有什么区别。我在兵营中,遇到了数九寒天,能有一件斗篷已经满足,哪里还能挑挑拣拣,说哪种颜色不合适,丢面子。二哥莫要为了此事责怪表妹。此事当真要怪,就得怪那些乱传话的佣人。穿一件白斗篷就被说嘴,以后府上有什么事情他们能瞒的住。”
郭安看他神情认真,不好直说自己忘记了和伍氏提及此事,也根本没想过责怪云枝,当时不过是在郭梁驯面前做做样子。毕竟,他做姐夫的先要批评云枝,郭梁驯就不好再发火了。
郭梁驯一走,府上虽有管家,但总需有个管控大局的人。他索性把此事托付给郭安,让他管教佣人,日后不得胡乱议论。
郭安见郭梁驯看重此事,忙点头应下:“你且放心,佣人我会管好。”
郭梁驯仍未离开,郭安斟酌开口:“云枝那里……我不会说她的。”
郭梁驯才颔首,骑马离去。
第40章第 40 章:糙汉将军表哥(12)
郭梁驯既走,其余众人无心在山林中逗留,便动身回到家中。
郭安既受了郭梁驯嘱托,没有丝毫懈怠,好一番整顿了府上的风气。因他的目的是让众人守口如瓶,不随意议论主子的秘密,自然得板起面孔,做震慑状。
佣人受了他的训导,心中添了畏惧。但私下议论是人之本性,因此他们虽然不敢讨论主子的公事,怕惹出祸端。但于私事上,佣人仍敢说上几句,不过分外小心,不敢传出府外。
佣人揣测,郭梁驯能够慷慨大方到把两位结拜兄弟都接到宅子中住,足以可见他对郭宁郭安的看重。但人有亲疏远近之分,即使是结拜兄弟也无例外。郭梁驯把管家权力给了郭安,明显是更仰仗他。
这话让郭宁听了去。他心中微梗,但没有出面责备佣人。郭宁深知,若是他当场大发雷霆,固然可以堵住佣人的嘴巴。但那只是一时,并不久远。佣人们嘴上不说,心里仍旧会想。而郭宁听不到佣人的议论,许多事情会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是何等处境。
佣人的话提醒了他,让他生出警醒。
郭宁当即吩咐张氏,收拾几件轻便衣裳,他要入宫去。
张氏不解,他一个千户,处于三品之下,没受召唤,为何要主动进宫。
而且郭宁当初当兵,是因为家中贫苦的无奈之举。现如今做了官,合该好生待在家里享福。郭梁驯位高权重,遇到战事无从躲避。可郭宁不同。明知道战场瞬息万变,他何必要上去拼命。
郭宁斥她是妇人之见,看不清楚宅中的情势郭安的妻妹云枝是个有心机的,竟能得了郭梁驯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