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渡生终于看清楚了面前一切,他只觉头痛欲裂,喉咙也是干的。
他喊着来人倒水。
仆人前来伺候。
靳渡生道,他看到云枝来了,又急匆匆跑了。
仆人告诉他,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靳渡生是太恨云枝,才会梦到她。
“有众人守着,怎么可能让一个小丫鬟偷偷溜进来,还……能摸你的脸,简直不可能。”
靳渡生觉得有理,便信了仆人的话,以为刚才种种,当真是他气愤至极而做的一场梦境。
仆人送来膳食,靳渡生双手抱胸,拒绝吃下。
“气都气饱了,我不吃。”
“可二爷,你都快一天没吃饭了……”
靳渡生拢眉:“啰嗦,不吃就是不吃。”
仆人只好换了一种说辞劝道:“养好身子,二爷才能把那可恶的丫鬟捉到,想怎么罚她,就怎么罚她。”
靳渡生才有所松动,开始动起筷子。
国公夫人以为,这次靳渡生又要像以往一样,药汤不喝,饭菜不用,却没想到靳渡生格外配合,乖巧的很。
国公夫人倍感欣慰,但转身得知,原来靳渡生如此听话,是为了快点好起来,好报复那个爽约之人。
国公夫人不禁抚额:“还是没变,小孩子似的,他什么时候能和淮明一样?”
云枝没想到会偶遇靳淮明,她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慌忙行礼。
靳淮明扶起她:“你我表兄妹,不拘束这些。”
靳淮明因着宴会上靳渡生故意不来一事,有心补偿云枝,便同她一起行走,询问她近来过得可好。
云枝稍做思索,答道:“府上一切都很周到。我最近在学读书写字。”
说着,她脸颊一红,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
“表哥知道,我之前是养在刘家的,根本不能请先生,几乎是大字不识一个。可府上的姐姐们,都是满腹经纶。尤其是袁姨娘,她稍微说两句话,便能引用典故,更写的一手好字,当真令人钦佩。我便央姑姑请了一先生,只是我太笨了,写的字歪歪扭扭,惹得先生数落很多回了。”
她说的小心翼翼,眼睛一直注视着靳淮明的神情,想着,只要靳淮明流露出一点点烦躁,她马上就闭嘴。
但靳淮明始终静心倾听,不时点头道:“她们开蒙的早,自然就学的快。你和她们不一样,不必妄自菲薄。”
云枝轻声应好。
靳淮明又道:“这些先生都是老学究,遇到字练的不好的学生,只会说教打骂。殊不知这种教导办法,只会让人越来越怕写字。”
云枝深为赞同。
她是想要练好字的,可被先生骂的多了,一提起毛笔,满脑子想的都是夫子骂人的样子,顿时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字写的更差劲了。
靳淮明看她说的可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便道他近些日子无紧要事情,每日可以空出来半个时辰。云枝若是不嫌弃,可来他的书房,他可以教她写字。
云枝眼睛微亮,她哪里会嫌弃。
早就听闻靳淮明少年时就颇具才华,他的书法自成一派,颇具风骨。能够得他指点,可比请上一百个夫子都要好。
只是云枝仍有犹豫,她担心自己太笨,会让靳淮明感到无法教导。
靳淮明笑道:“表妹为何会这般想。宴会之上,我听闻白姨娘所说,你刚入府时是一个样子,现在又是另一个样子。可以想见,表妹你不止聪慧好学,还颇有毅力,才能变成如今落落大方的模样。你既能改变一次,让众人眼前一亮,便可以改变第二次。”
这些鼓励赞美的话,从未有人对云枝说过。她听罢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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