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伸出素白的手指,轻轻戳弄骰子。
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虽然仅仅是一骰子而已,她却分外欢喜。
云枝寻出一枚香囊,将其中的香料倾空,将骰子收了进去。
香囊被她放在枕边,一侧身就能看到。云枝想,她总算摆脱了被人嫌弃的命运。起码今日在赌坊中,会有人觉得她好。
这些日子白姨娘未曾见过云枝一面。再次碰面,她竟恍惚辨认不出云枝。
她的身上仍旧带着怯懦可怜的神态,但和之前分外不同。
过去的云枝,她的懦弱让人不禁皱眉,想要肆意欺负。可如今的云枝,只会让人生出怜惜之情。
白姨娘并未派人前去特意教导云枝,只是嘱咐她先养好身子。
云枝的身形仍旧纤细,但已经不是贫苦吃不起饭而饿出来的瘦弱。她的眉眼逐渐有了几分清丽,再稍加培养,定然是能令人眼前一亮的柔弱美人。
白姨娘招她上前来,轻抚手掌,察觉到滑腻,便问道:“你用了什么?”
云枝脸颊微红,如实回道:“我每日都用牛奶鲜花浸泡双手,想让肌肤变得柔软一些。”
白姨娘暗自点头,赞她:“孺子可教也。”
她不认为女子精心养护自己有什么不好。若是她和云枝一样年纪,定然把自己当做娇嫩鲜花一般疼惜。
白姨娘虽未去看过云枝,但知道春晓托大,故意称病不去伺候一事。
白姨娘以为云枝会来告状,求她做主。但云枝却迟迟没有动静,白姨娘不禁好奇,询问起此事。
云枝眼睫一颤,回道:“春晓既然病了,便好生养着罢,不便叫她来伺候。等她什么时候好了,自然会前来告诉我。”
白姨娘听出,云枝是要春晓主动服软才肯重新用她,不禁想道,有另外好的法子可以管教春晓,云枝却选了这么一种。她唇瓣微启,欲告诉云枝更好的法子,保准把春晓收拾的服帖。但白姨娘转念一想,这是云枝第一次管教奴婢,该放任她去做,便没有开口。
白姨娘道,昨夜辅国公来了她房中,提起从未见过云枝。
“我向他解释,你年纪小,又怕人,甚少在院中走动。国公说这可不成,他怜你命运多舛,想特意办上一场宴会,叫你认认人。”
云枝连忙推辞。
白姨娘抓住她的手:“莫怕。国公的意思是,大家认得你了,以后好走动。你放心,府上虽有一些人有歪心思,但掀不起风浪。你总该多结交一些人,才好多学一些。”
云枝只好应下。
靳渡生久寻云枝而不得。
他把管家叫到跟前,说想把国公夫人院子里一个名唤白云枝的丫鬟要过来。管家翻了名册,说莫说国公夫人房中,连整个府上都没有叫云枝的丫鬟。
靳渡生难以相信。
他确定云枝进了国公府,怎么可能找不到她。
靳渡生为了在靳淮明面前证明,他是可以从赌坊赢来许多银钱的,就一定要找到云枝。因为他心里清楚,只凭借他自己的手气,恐怕让靳淮明见了,更要整天念叨他,让他别不务正业,该学点正经东西。除非有云枝在,他才能彻底扭转靳淮明的印象。
接下来几日,靳渡生赌坊都不去了,只守在家里,盯着来往府门的人,看哪个是云枝。
只是,他眼睛睁的发酸了,却连云枝的影子都没看到。
靳渡生开始怀疑起自己,难道一切都是他的梦境。
不,绝不可能。
那笔赢来的银子,被他小心收着,一点都没动。若不是有云枝在,他怎么可能赢那么多。
云枝近来迷上了涂脂抹粉。
一开始,她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