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蹙眉:“表哥是因为我跳的不好,拼命忍耐,才弄伤了自己吗?是我太自私了,一心想着自己,没考虑你的感受。”

崔怀邵闻言,竟第一次觉出了窘迫。

他是因为忍耐才伤了自己,却不是觉得舞太难看,而是在看云枝起舞时,小腹热的惊人。他的理智快要失去控制,想要像无数场梦境一样,把云枝抱住,同她耳鬓厮磨。

但仅仅是梦,就足够让他感到难堪,他怎能真的向云枝伸出手。

“舞,好看。我不是为了你口中所说原因。”

眼看着云枝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崔怀邵冷声开口。

只是当云枝疑惑不解地问他,那是什么原因时,崔怀邵将脸一板:“只是想起了正事,心中有气,才会如此。”

云枝顿时用仰慕崇敬的眼神看着他,柔声感慨:“不愧是表哥。连在看舞听曲的时候,都在忧心国事。”

“嗯。”

崔怀邵毫无负担地收下她的恭维,以为适当时候,是可以撒一些无关痛痒的谎话的。

云枝仍旧捧着崔怀邵的手。她今日用绢布缠了头发,此刻恰好派上了用处。

云枝把发丝解开,取出包裹其中的黄色绢布。

她边将绢布缠绕在崔怀邵手心,边说道:“我身上没带手绢,只能用它了。表哥放心,它很干净,包上以后免得你的手掌进了灰尘。”

云枝包扎的手法并不精湛,甚至有些拙劣。

崔怀邵扬起手。

他看着丑陋的包扎方式,却没有生出嫌弃,而是心中略微柔软了一瞬。

重办宴会这日,柳王后果真提议,参选女郎除了样貌好,品性佳,都至少有一两样拿出手的技艺。今日便抛去那些俗礼,由众女郎来献艺。

有女郎主动上前,提议弹琴一曲。

崔怀邵颇有些心不在焉。

他那日用的力气太重,掌心的血痕刚结出疤痕,尚有痛意。

崔怀邵抬手取酒樽时,掌心忽地一痛,打翻了酒樽。

他抬起头,却是下意识看向云枝所坐的方向云枝并未因为柳王后侄女的身份而得了优待,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因此崔怀邵看她,需得微微伸长脖颈,颇为引人注意。

被看的云枝自然注意到他的视线,露出关切目光。

内侍忙收拾桌上狼藉,提醒崔怀邵道:“太子衣襟处,放有手绢。”

崔怀邵摸向衣襟,果真找到了一绵软的绢布。他正要用它擦拭,忽然手掌一顿。因他掌心所拿,并非是什么手绢,而是当日云枝从发丝中解下、还未还给她的绢布。

崔怀邵又将鹅黄绢布塞回到衣襟中,让内侍重拿一手绢来。

内侍顿觉豁然开朗,他收拾衣裳时还在奇怪,崔怀邵哪里来的手绢。如今瞧他模样,大概是哪个女郎所赠。

在崔怀邵座位上发生的乱子很快被收拾妥当,云枝收回视线,看向台上。

众女郎当真能歌善舞,看得她渐渐入神,把崔怀邵抛之脑后。

直到婢子提醒,轮到云枝上场了,她才堪堪回神。

云枝未曾作舞,只唱了一首春怨词。她顾忌颇多,唯恐声音太柔媚,会落了不端庄的名声,因此显得束手束脚。

她声音虽柔,但在众女郎中算不得出挑。

云枝轻轻俯身行礼,转身落座。

崔怀邵见状,心中竟有了忿忿不平之感,暗道众人一脸平静神色,是因为没有见过摘星楼上云枝一舞。倘若他们见过,便不会只是轻轻击掌。

可同时,崔怀邵心里却升起一种隐秘的欢喜。云枝的舞,她的乐声,大概永远不会显露在人前,只会有他一人得见。

两种情绪在崔怀邵胸中交织着,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