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猛然惊醒,发现天尚未亮。她摸出香囊,服了两味丸药。
心绪逐渐平稳,云枝蹙眉摇头。刚才为了引起俞寻之的愧疚而故意扯出谎话,说重了心慌之症。可往日里,她一月也不过吃两三次药,今天一日就吃了两次。
这般下去,恐怕谎话也成真了。
云枝醒来后,以为会再和俞寻之碰面。岂料小小一个道观,她直到下山都没有见到俞寻之。
云枝瞧出俞观萍忧心忡忡,但因她不主动开口,应是不便为人知晓,便也不问。
上山前,俞观萍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尽快有子嗣。可进了道观,她想的却是怎么让大夫给夫君号脉。
两人各有心思,竟都未将见了俞寻之的事情说出。
俞观萍又在府中待了几日,直到俞老爷子的三七已过,她才要返家。
临行前,俞观萍还没有想出合适的法子。她欲向旁人求教,但兄弟姐妹自然是不能多说。毕竟万一夫君当真有疾,这就是家丑,叫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在背地里议论。
俞观萍实在没了主意,便对云枝道:“我有一好友,近些日子遇到了难事。她怀疑夫君有隐疾想请大夫来看,又恐被夫君知晓了发火。这该如何是好?”
她刚开口,云枝便知并非有什么好友,定然是俞观萍自己想为夫君号脉。她佯装不知,只道:“如果她的夫君真得了病,请大夫来不就顺理成章了?”
俞观萍皱眉:“可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
云枝笑道:“害了风寒,吃坏了肚子,都需要请大夫来看的。”
俞观萍心中一动。
她想出了法子,便立即回家去。
俞观萍知夫君不能食蜂蜜,沾了一点就会浑身起红疹,因此厨房中做饭食都格外小心,从不放蜂蜜。
俞观萍特意在一份甜汤里滴了几滴蜂蜜。她夫君罗生吃罢后果真浑身起满疹子。
因着俞观萍提前把府医支走,罗生只能从别处请大夫来。
大夫进门前,俞观萍塞了银子,要他除了看疹子,还要看她夫君能否生养。
大夫给罗生用了药,红疹很快褪下。
罗生身上的燥热已解,眉头舒展,俞观萍的脸上却无丁点笑容,因为大夫亲口告诉她,他悄悄号过脉,罗生是此生无子的命。
俞观萍不知道罗生是否知道此事,便有意在他面前提起要子嗣一事。罗生果真神色紧张,问急了就将一切罪过推到俞观萍身上,说是她不中用,别家的女子进门三月就能有孕,可她呢。连她的妹妹俞赏萍都有了孩子,她的肚子还是没动静。
俞观萍听闻罗生无子时,只是感到震惊,如今见罗生如此说心中一冷。看罗生模样,显然已经知道他不能有子的事情,却隐瞒着她,想要她来背负一切,当真虚伪。
俞观萍想起道观中俞寻之说过的话,他说有法子帮她。
他也说过,俞观萍会回来找他的。
俞观萍已无计可施。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给了罗生,无论他是好是歹,只能跟着他过一辈子。
即使罗生对她薄情,但俞观萍为了自己的以后打算,还是希望他能治好。俞观萍已找大夫问过,得知他的病是神仙下凡也难救,俞寻之更不会有法子。
可俞寻之的话在耳边回响,俞观萍还是动了心思。
她去了道观,没见到俞寻之的面。
俞观萍和小道童好声好气解释:“你告诉寻之,我是大姐,是他的大姐……”
小道童张开双臂,阻止道:“谁都不见。亲爹亲娘都不成,大姐更不成了。除非”
俞观萍忙问,除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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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学着俞寻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