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她不轻不重的语气,霍应瓷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喉结滚动着咽下辛辣的液体,却浇不息心头翻滚的刺痛。

“那些年,我确实挺混账的。”他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所以,她现在还愿意给我机会,我真的特别感激。”

听见他这么说,林翩月嗤笑一声,声音冷下来:“确实挺值得庆幸的。因为这个机会,她给过你无数次。”

音响里传来流转的歌声,霍应瓷依稀辨认出不太标准的发音下的歌词:

“明知我们隔着个太空,

仍然将爱慕天天入进信封。

人人都怕难、怕倦、怕扑空,

全球得我未死心,没有放松。”

……

苦酒入喉,他怔愣片刻:“什么?”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林翩月玩味地勾起嘴角:“你知不知道,她暗恋了你十几年啊。”

大脑一片空白,霍应瓷仿佛被人按进深海里,耳膜鼓胀着血液奔流的轰鸣。

“从她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整整十五年。”林翩月晃了晃杯底的红酒,“不知道该说她伪装得太好还是你太迟钝,我原本以为你们一辈子都会像两条平行线,没想到还真有相交的一天。”

这段话在心里反复播放,霍应瓷的脸褪尽了血色:“那她为什么不说?”

“你还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她的态度吗?”见到他这副后悔的模样,林翩月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他回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郁绥青的那句话,他整个下午都没有过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