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滞,郁绥青感觉太阳穴处的血管正突突跳动:“看你表现。”

男人嘛,怎么能和多年的嫡长闺比呢?

霍应瓷双手越过椅子扶手揽住她的腰,距离忽然间被拉得很近:“我最近表现还不好啊。”

他这句话说完,林翩月把一碟切好的柠香三文鱼递了过来,还顺手剃掉了郁绥青最讨厌的鱼皮。

林翩月今晚是彻底跟他杠上了,嘚瑟地说:“霍机长,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好吧,这次他确实输了。

丈夫这个职务现在还是当的略显生疏,霍应瓷默默在心里记下郁绥青的又一个小习惯,虚心道:“那我以后一定多多向你请教。”

吃过饭,他们转场到了会所里的私人KTV。这里的音响音质绝佳,墙壁上整片的LED环屏,唱起歌来跟开演唱会似的。

提起唱歌,陆泽舟自然不遑多让,麦克风仿佛粘在了手里,播放列表上连续十几首都是他点的歌。

郁绥青不太会唱,每次都充当气氛组的角色,这次也不例外,只在旁边和林翩月一起端着高脚杯小酌。

今晚开的酒是罗曼尼康帝的一款白葡萄酒,由陆公子买单。

两个“酒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品尝好酒的机会,誓要不醉不归。

过了一会儿,霍应瓷从洗手间里回来,听见陆泽舟正在用不太标准的粤语唱着《奇洛李维斯回信》。

“青青呢?”环视了一圈没看见人,他瞥了一眼正独自喝酒的林翩月。

林翩月抿了口酒:“接电话去了。”

霍应瓷了然,把散落在沙发上的抱枕掀开,找了个位置坐下。

暖黄色光线在他的眉骨投下刀锋般的阴影,他情绪不明地摸过桌面上不知道是谁的烟盒,点了根烟。

半晌,林翩月突然很严肃地叫了一声:“霍机长。”

霍应瓷一顿,把刚吸了几口的烟放在烟灰缸里撵灭:“怎么了?”

她人菜瘾大,这会儿已经有些醉了,说话时声音发虚,但气势却一点不弱:“我承认,以前我确实对你有点意见……”

话只说了一半,不过内容却让人很感兴趣。

霍应瓷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主动往前和她碰杯:“那现在呢?”

玻璃发出脆响,林翩月笑了笑:“现在觉得……既然青青这么喜欢你,我也没办法了,只能依她呗。”

第一次亲耳听见别人说郁绥青喜欢他。

得到旁观者这么无奈的认可,霍应瓷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哭还是该笑。

作为男人的好胜心忽然被激起,他缓缓掀起眼皮:“这么勉强吗?”

“不然呢?”林翩月开始细数起他从前的光荣事迹,“当年你和青青,对话不超过五句就要开始吵,你说话那么咄咄逼人不留余地,她根本就吵不过你,经常自己偷偷哭。而且你后来又跟你妹妹……”

想起什么,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事儿青青和我说了是个误会,具体怎样我也不清楚,但她说得那么笃定,我相信她。总之,就算你跟你妹妹是清白的,你当年那个嚣张的样子狗都嫌弃,她后来还偏偏嫁给你了,我是疯了才会对你没意见!”

多年来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宣泄出来了,林翩月突然觉得浑身轻松。

她才懒得管这个男人是圆的还是扁的,帅的还是丑的,有钱还是穷,只要是对郁绥青不好的,再怎么样都好感不起来。

可偏偏这个霍应瓷跟会下蛊似的,最近才对郁绥青好了这么一阵,她就又情难自抑地沦陷下去。

想到过去十几年,林翩月实在害怕,害怕霍应瓷现在只是图一时新鲜,等过段时间腻了,就把郁绥青当成弃如敝履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