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车流里缓慢挪动,郁绥青直视着前方,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今天她连开车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一些,她自己察觉不到,霍应瓷却发现了。

“开这么快干什么?我只是发烧,又不是快不行了。”他扬唇浅笑,声音有些低弱。

暂时没空搭理这个玩笑。

郁绥青瞥了一眼他按在上腹的手,不太愉快地开口:“我上班快迟到了,行了吧。”

半小时后,燕城市人民医院。

郁绥青今天临时和同事换了班,陪着霍应瓷来输液。

不想让同事看见,于是她动用了一点钞能力找了间单人病房,打针的时候找的也是自己信得过的护士。

浓厚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霍应瓷半阖着眼躺在病床上,替他打针的护士表情从容,但看向郁绥青的眼神里却带着几分明显的求知欲。

郁绥青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又确认了一次:“他对左氧氟沙星过敏。”

“你之前已经说过了,郁医生。”护士和她开起玩笑,“我的专业能力,你还要质疑?”

郁绥青没说什么,回过神来,朝她笑了笑。

作为一名专业的医生,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郁绥青身上实在是有点反常。

给霍应瓷打完针之后,护士往前走了几步,低低地同她调侃道:“郁医生,你这是……关心则乱啊。”

郁绥青压低音量,无奈地摊手:“没办法,家属比较脆弱。”

没想到能听见她亲口承认,护士又转过身去瞥了霍应瓷一眼。

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凌厉的脸庞在冷光下好看得很张扬。

“你老公好帅呀。”护士忍不住夸奖了一句。

郁绥青先是扯唇说了句“还行吧”,又问道:“他比较害羞,你别说出去,行吗?”

护士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

等护士走后,郁绥青走到霍应瓷的输液旁边确认了一眼滴速。

药液很凉,她很自然地伸出手,捂住冰凉的输液管。

霍应瓷闷哼一声,视线跟随着她的动作:“遮遮掩掩的,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那你现在自己走去急诊室坐着好了。”郁绥青没解释,分神瞥了他一眼,“急诊室的铁椅子,你能坐住超过五分钟吗?”

像他这样的大少爷,那椅子健康的情况下坐着恐怕都嫌硌人,何况是生病了浑身无力的时候。

霍应瓷被问得哑口无言,扯开话题:“你能不能先坐下?”

“你的话能不能别这么多?”郁绥青不耐烦。

“不是……你白得跟个灯泡一样,晃得我头晕。”

郁绥青的动作顿住,想着这人的毛病是真多啊。

他扶额,做动作的时候牵动了输液管,喉咙里不自觉溢出一声轻哼。

“再乱动,我就把针头扎进你动脉里。”

说罢,郁绥青把他扎着针的那只手摆好,走到病床的另一侧坐下。

霍应瓷的头偏过来:“想谋杀亲夫啊你?”

“是我亲夫想谋杀自己吧?”郁绥青露出个无语的神情。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互怼几句,过了一会儿,病床上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半天没说一句话。

郁绥青嘴硬心软,抱臂斜睨他:“怎么了?”

霍应瓷睫毛颤动,被冷汗浸透的额发垂下来:“嗯?”

他无力地应了一声,横在腹间的手掌骨节泛白。

“哑巴了?疼不会跟我说?”

这些小动作瞒不过医生,郁绥青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忽然扯开他紧攥的拳头,指尖准确地按在合谷穴。

她力道均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