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朦朦亮,霍应瓷是被自己身上异常的温度唤醒的。
此时距离他入睡不过三个小时。
他醒来之后就意识到自己不太对劲,迷迷糊糊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拿起手机给自己请了个假。
家里有医生,别的不说,药倒是备得很齐。
霍应瓷凭着记忆把医药箱从抽屉里找出来,然后慢悠悠地翻出被压在最下面的测温枪。
反手对着额头来了一下,原本还是绿色的电子屏突然变成红色,上面显示他的体温是38.6摄氏度。
好像从新闻上看到过不少发高烧烧成心肌炎的例子。
霍应瓷没敢松懈,从铝箔纸里抠了两粒布洛芬,就着水咽了下去。
他裹着毯子靠在沙发上等待药生效,在生病的困倦里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于是郁绥青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霍应瓷莫名其妙的半倚在沙发上,毯子掉在脚边。
单薄的睡衣贴在背上,肩胛骨在布料下隆起锋利的弧度。
一觉睡醒情绪好了不少,她徐步走过去,皱着眉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怎么睡在这儿?”
听见动静,霍应瓷悠悠转醒,眼皮却沉重地完全睁不开,只好先说了句:“……没什么。”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根本没法儿听。
他急忙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等他抬起头才看清这人唇色苍白得吓人,郁绥青被吓了一跳,连忙探了探他的额头:“你怎么烧这样?!”
她的手抚上来的时候感受到了久违的凉意,霍应瓷下意识地把手覆在她手背上,不让她抽开。
连带着,郁绥青无奈地在他身边坐下,有些着急地问:“你哪儿不舒服?”
霍应瓷捂了一下左上腹,恹恹地回答:“胃有点疼。”
印象中,他的胃病已经很久没有犯过了。
郁绥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什么,无奈地问:“你自己找药吃了?”
霍应瓷闭着眼点了点头。
“吃什么药了?”
“那个。”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他指了指茶几上那盒布洛芬。
看见他手指指的方向之后,郁绥青简直快要晕过去。
“疯了,谁让你空腹吃的?”顾不得这么多,郁绥青先把两只手放在一起搓热,然后伸进他衣服里。
幸好不算太严重,手下一片平坦,没有痉挛。
“你吃了几颗?”
霍应瓷回想了一下,手指比了个二。
郁绥青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靠,疼死你算了。”
她开始研究起医药箱里的药,又怕自己煮的东西会把霍应瓷毒死,紧急叫了份外卖。
霍应瓷在沙发上躺得迷迷糊糊,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被郁绥青叫醒:“先起来吃点东西。”
这个时候她还很温柔,霍应瓷听见她的声音时很想撒娇:“……不想吃。”
“快点,你别逼我扇你。”郁绥青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外忽然变了脸色,放下手里的胃药,作势抬起手。
他这才悠悠地撑着身子从沙发上起来,没什么食欲地坐到餐桌前,喝了几口乏善可陈的白粥。
虽然说换季很容易感冒,但也不至于毫无征兆地烧成这样,难道是感染了什么病毒?
郁绥青举着测温枪,满脸疑惑。
光是坐着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共没吃几口,霍应瓷又靠回椅背里,手臂难受地捂在眼睛上。
温度还是很高。
郁绥青当机立断地站起来,冷静地说:“你跟我一起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