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霍应瓷才从浴室出来，见她已经乖巧地躺下，润泽的眼珠微微转了转。

在外奔波这么久，回家之后又从事了一场体力活动，沾到枕头之后，郁绥青已经困得不行了，连眼皮都在打架。

伴着一股比被子里更强烈的香味，身侧的位置陷了下去。

朦胧之间，她听见霍应瓷问：“今天看到烟花了？”

识别出关键字，郁绥青凭借着仅存的意识回答：“看见了。”

“喜欢吗？”他话中难得透露出情绪。

“……”

郁绥青没回答，头一点一点的，双眼已经紧紧地阖上了。

“睡吧。”霍应瓷凝视着她，扯唇浅笑了一下。

“那天是我说错了，不是节日，也能看见烟花。”

半夜，郁绥青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忽然感觉到自己这次似乎没被人抱着。

她不由得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霍应瓷醒着，半倚在床头上，神色平静到看不出情绪。

窗外的天还是黑压压的，唯一的光线来自于昏黄的台灯。

环境告诉她，现在不是应该清醒的时候。

听到旁边窸窣的动静，霍应瓷偏过头，看见郁绥青半睁着略带水汽的眼睛，愣愣地盯着他。

他垂下手，精确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大半夜的，你在干嘛……”郁绥青的声音断断续续，隔着被子闷闷地传来。

她的头小幅度地晃了晃，柔软的发丝蹭过霍应瓷的手腕。

霍应瓷没回答，摸了摸她的头发：“快点睡觉。”

这道声线像是蕴含着令人安眠的魔力，郁绥青重新闭上眼，在他的抚摸下沉沉睡去。

第五十二章 霍机长，向你学习

“我查了一下，他儿子的账户最近确实有一笔两百万的境外汇款。当初那批设备交货的时候就遇到了点情况，说是海关清关延迟了。”

霍应瓷站在一楼落地窗外，凝视着庭院里摇曳的竹林，专心地听着手机听筒里那道低沉的男声。

男声在电话那头细细道来，语调没什么起伏，他一边听，嘴角一边玩索地勾起一抹笑意。

“他真是疯了吧，瑞康的标也敢围。”霍应瓷神情淡了几分，语气散漫中带着凉意。

他视线顺着往下看，不自觉地用脚去踢地面上铺的鹅卵石。

男声附和道：“胆子不大的话，怎么能起来得这么快呢。估计就是想着瑞康体量大，也不在乎这点儿蚊子肉，不会轻易查到他头上……”

愚蠢至极。

“行，我知道了。”霍应瓷嗤笑一声，“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男人低低地笑道：“到时候该带什么样的酒，你心里清楚。”

……

郁绥青睁开眼，阳光透过纱帘照进室内，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光影。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而且不剩什么温度。

霍应瓷一大早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收回视线，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结果腿软得差点直接跪下去。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想到昨天晚上如潮水般的攻势，她心里那股火又有了复燃的趋势，扶着墙壁艰难挪动，回到了自己房间的浴室洗漱。

过了一阵子之后，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许多。

郁绥青欲盖弥彰地穿上了高领打底，又从衣柜里取了件浅灰色外套。

沿着楼梯往楼下走，忽然听见客厅里传来细微的声响。

她脚步顿住，看见霍应瓷长身玉立地站在落地窗外，正专注地打着电话。

霍应瓷换了件衬衫，有些松散地垮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