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位女强人孑然一身,到现在六十岁了还是单身,没有孩子。”

挺令人意外的,有人问:“那他们家的财产以后岂不是没有人继承?”

“咸吃萝卜淡操心。”宋韵晴嗤笑道,“以前本来是有的,只不过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她妹妹的孩子,她的侄子霍应安,从小生活在聚光灯下,原本是公认的继承人,可惜两年前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你们现在去查还能查到呢。”

大家整齐划一地掏出手机在搜索栏里打出了这三个字,人物界面首先弹出来一张黑白照片。

郁绥青瞥了一眼小文的手机屏幕,霍应安的照片被放得很大。

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似乎隔着时空望向她,眼底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记得霍应安小时候很忙,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和他们一起玩。

他总在房间里写作业或者学英语,郁绥青有时会在窗柩边趴着看他。

男孩抬起头,视线看过来,他生了一双和霍应瓷截然不同的圆眼睛。

很乖地喊人:“绥青姐姐,你来啦。”

……

“好帅啊,真可惜。”小文看了那张照片好一会儿,把手机递给郁绥青,“怎么感觉还有点……”

“什么?”郁绥青如梦初醒。

小文悻悻地回答:“没什么。”

有人继续追问:“他是什么意外去世的啊?”

了解得再多终究也只是皮毛,宋韵晴摆摆手:“这我就不知道了,温家从来没向外界公布过呢。”

“不过也能理解,这种悲剧,哪有自揭伤疤的呢。”

第三十一章 您老公查岗呢?

“也是个可怜人啊。”有人说,“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最怕的就是有钱却没命花。”

“是啊,命都没了,再有钱也没用。”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意外呀?这么有钱都救不回来吗?”

……

郁绥青的脸色渐渐白了下去,心脏一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几年过去的,周围的人已经很少,甚至会刻意地避免提起霍应安。

今天她却那么突然地听见别人谈论他,听见他在别人口中存在过的样子,简直是恍如隔世。

不知不觉他们到了队伍的头部,聊天也渐渐地停止了下来。

太平山的缆车并不如郁绥青想象中那样颠簸,车厢顺着轨道缓慢地滑行下去,就像从秘境之中穿行而过。

在这道所谓旅行的必经之路上,她无心去欣赏沿途的风景,脑海里不断闪回着霍应安的身影。

两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已经足够将一个人活过的痕迹抹去大半。

如果他现在还在,会是什么样呢?

是在准备从政还是经商,会不会也像霍应瓷一样,被安排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联姻对象。

没有人希望看见那场意外,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可以回答。

手机屏幕映出郁绥青毫无血色的脸,她涌起一阵冲动,在通讯录里找出霍应瓷的名字,拨过去一个电话,对方却没有接。

真是个骗子。

从缆车上下来,他们又步行去维港边吹了会儿海风。

好了伤疤忘了疼,郁绥青随手在街边便利店里买了瓶德国啤酒,尝了一口发现比上次团建时喝的那个牌子还难喝。

海面像一面镜子,静谧无波。她望着那片深黑,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回到酒店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郁绥青和小文住同一间双人房,她很体恤地让小文先去洗澡,自己坐在窗前,盯着楼下饭店的招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