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她的手,跟着病床走了一段,两人彼此凝视,目光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恐惧和不舍,紧紧握着她,几乎不想放开,不想让他们带走她。

“爸爸等我,等我出来,我一定会没事的,我会陪着你一辈子,泡一辈子红茶给你,等你退休了一起去瑞士养黑脸羊,去周游世界。”口口声声吐槽死亡flag的人,最终无法克制自己甩出一串flag。

“我等你,你还欠着我cheeky ? foot-job,等你出院了爸爸带你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去希腊的教堂办婚礼,去卡帕多奇亚坐热气球,去迪拜住海底酒店。”

他许下诺言,用她最渴望的东西引诱她,留住她,却害她眼角滚出泪珠,愈加舍不得他,直到在手术室门口被护士们强行分开。

她的手从他手中被扯掉,只留下微凉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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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的时间要三五个小时,可他不想去酒店,虽然疲惫,但睡不着,不可能睡得着,紧张,担忧,不安,让血液亢奋。他到吸烟室抽烟,在走廊来回踱步,买了热咖啡坐在凳子上喝。

审判结果的等待总是太过漫长,度日如年。

过了一整个世纪,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他从椅子上倏然起身,目不转睛盯着即将打开的大门。

门开的时候像是慢镜头,他不自觉地揪眉,握紧拳头,终于看到先出来的是术后的蓝鹤而不是来道歉的主治医师,长吁一口气放松下来。

她面容平静,苍白,身体连着机器,插满这样那样的管子。

大夫随后过来,告诉他手术成功,但还需要看有无排异反应和感染,如果可以平安度过前几天,后续稳定下来的希望就会很大。

“When ? will ? she ? wake ? up?”

“Hard ? to ? say, ? it ? depends ? on ? her ? body ? situation. ? But ? usually ? the ? patient ? will ? wake ? up ? in ? 24 ? hours. ? ”

龚肃羽感谢了医生,大步往重症监护室走去,等待之后又是新的等待,过了这一关还有下一关。

蓝鹤如医生所言,在昏迷十多个小时候后苏醒,护士叫醒了守在病房外的龚肃羽,给他杀菌消毒,套上无菌罩衣手套和帽子,带他进去看她。koukou号~贰叁零贰零陆玖肆叁零

她还不能说话,但心肺已经开始自我运作,戴着氧气插管虚弱地望着爱人,目光有点迷糊。

龚肃羽走到床边再一次握住她的手,用眼神鼓励她,只要撑过去,后面有几十年美好的时光等着她和他一起度过,她想要没有限制地做爱,想要到处旅游,甚至想要孩子,都没问题。

心有灵犀,她总能接收到他目光里的话,眼中露出笑意,食指尖似乎勉强动了一下。

蓝鹤很快再度陷入昏睡,龚肃羽放下心,回到酒店洗漱休息,紧绷的神经终于舒展开来,开始计划他们的未来要向医生了解术后护理,要给她安排家庭医生,要在马尔代夫群岛里挑一个她喜欢的酒店,要研究一下爱琴海边哪个教堂风景最好……

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度过,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看她,耐心等她好转后转入普通病房,可是五天过去了,她还在里面,因为肺动脉高压危象导致术后右心心衰,再一次被连上体外循环辅助(ECMO机)。

陆续出现超急排斥反应、肺部真菌感染、低烧不退、咳血,护士进进出出给她注射各种药物,右心室始终收缩乏力,医生脸色越来越凝重,不乐观,病人无法脱离ECMO